對面敵軍看似人多勢眾,但真正稱得上精銳的,只有少數。
姜英杰把目光投向前方敵軍的軍陣中。對面黑壓壓的兵馬正中,有著大約五百騎兵,為首的是一個身穿鐵甲的男子。
這人就是都督同知、總兵金聲恒。
他和手下的五百騎兵,以及實力較強的兩三千家丁步卒,都沒有出動,而是充當督戰隊,把大批大批的士卒調動上前。
死了一批,還有第二批士卒填上。
雙方接站不過大半個時辰,寨墻前方就尸橫遍地,鮮血流淌成了小溪。
金聲恒麾下的士卒死傷一兩千。姜英杰所部的士卒,也折損了近百。
其中大部分都是不小心被箭雨覆蓋,受傷后退。直接陣亡的屬于少數。
“大人,對面火器犀利,我軍已經折損了一千八百人,再強攻下去,于我軍不利啊!”
一個游擊上前,低聲道。
金聲恒面色不變,有道是慈不掌兵,他老于戰陣,什么尸山血海沒見過,死了一兩千人又算得了什么?
更何況,這些士卒在他眼中不過是隨時能消耗的炮灰,就算全死了,也動搖不了他的根本。
“急什么!我軍三萬兵馬,敵軍只有三四千,將近十倍的兵力,就算折損一些兵力,也無關大局!”
金聲恒淡淡的說道。
根據探子傳來的消息,這三四千人就是邳州那位小王爺麾下最精銳的人馬了,只要把這些人圍殲,邳州就能不攻自破。
“兩百多萬兩漕銀……這筆銀子,一定是我的!”
他心中念頭浮動,想到了據說落在邳州軍的兩百多萬兩漕銀,頓時心中一陣火熱。這么一大筆銀子,他從未見過。
而現在,只要擊敗眼前的邳州軍,攻下邳州,漕銀就能落入他手。
銀子在手,金聲恒就能放開手腳的招募兵馬,輕輕松松的就能擁兵十萬,有如此兵馬在手,什么漕運總督、鳳陽總督,都別想再對他呼來喝去。
“繼續調兵進攻,頂住火銃射擊!”
“你們兩個,等對方體力消耗之后,各自率領一千精兵從兩側突擊!本將親自在正面牽制,我就不信,區區幾百桿火銃,就能擋住數萬大軍!”
金聲恒說到這里,眼中精光大盛,看著前方依靠簡陋寨墻堅守的數千人,目中殺氣隱隱,氣勢陡然凌厲。
“標下領命!”
他身側的游擊將軍見狀,頓時神色肅然,接下將令,隨后各自率領精兵家丁,繞到了寨墻的左右兩側。
這兩支精兵,隱藏在后方。等待前面的士卒繼續沖擊,消耗敵軍的體力。
數里之外,一處山坡上。
一叢叢的灌木已然干枯,冷風吹拂,山坡的土石被凍的干裂,大約三百人,正在山坡上從行囊中取出制好的豆餅喂馬。
風元站在高處,朝著前方看去,只見遠處的大軍,仿佛一大片洪流,正在圍著一個營寨不斷的進攻。
隔著老遠,那些士卒就像是螞蟻一樣,微不可查。
如果不是風元的五感超越常人,目光銳利,根本無法看到數里外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