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她希望有人出現,能將這張將她罩住的網撕破。
于是,當韋恩出現時,她像是抓住了一根稻草,有一點小手段,讓康特與韋恩立下了賭約,在康特死后,她不顧安德莉亞的反對,力挺韋恩,讓他接手“哀之怒嚎”。
這一切,不是為了收服韋恩,而是為了讓安德莉亞折損一張王牌——至少在她看來,康特與哀之怒嚎確實是安德莉亞的王牌。
至于為何不收復韋恩,原因依然是不信任。
她與韋恩有過一次促夜長談,她說了很多,但仇視安德莉亞的原因,她卻只說了一半。
如果韋恩是安德莉亞的人,安德莉亞即使知道她告訴韋恩的這一半話,最多會將她囚禁起來,而她沒過的另一半話,則會讓她立刻死掉,就像十六年前的父親一樣。
幼稚的人都死了,而謹慎之人的命運,在離開這座城堡后,就能知曉。
她,要活下來,哪怕為了父親以及……
安德莉亞下意識地觸摸著掛在腰間的長劍,她從未如此緊張過。
未來的某刻,將會是決定她命運的時候,她會生,還是會死?
如果是生,是殺死安德莉亞,還是安德莉亞真的病逝?
即使僥幸殺死了安德莉亞,亞魯和泰維的兩位大公,以及國王陛下,是否愿意放她離開?
說出“保證她安全”這句話的韋恩,是否值得依靠?
這些問題就像是一個個咒語,在她的心頭縈繞。
她嘆了口氣,下意識地低頭看著自己的新佩劍。她從來沒有用它殺過人,但這一次,它要出力了。
“咚咚……”
房門突然被敲響。
“誰?”蒂希琳立刻有了警覺。
“列尼斯……殿下,韋恩先生說,菜肴隨時可上,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是否出發?與兩位大公一同進餐,早些去為好。”列尼斯應聲說道。
“知道了。”蒂希琳深吸一口氣,走到門邊,打開了門。
守在門外的列尼斯見到身著輕鎧的蒂希琳,微微一愣,有些詫異,隨后又忍俊不禁,“殿下,您是去吃飯,不是去打仗。用不找穿一身輕鎧吧?”
“衣服都淋透了,總不能讓我穿著睡服過去吧?”蒂希琳反問道。
“可是,即便這樣,您也不用戴著佩劍。”列尼斯又瞄到了蒂希琳的佩劍。
“穿著輕鎧,不戴佩劍,總有些不倫不類。放心,吃飯時,我會找人幫我看管。”蒂希琳瞄了一眼列尼斯的全身,“騎士大人,您穿著這一身,無論如何,都沒資格說我吧?”
列尼斯詫異的看著自己周身,無奈地尷笑了兩聲,他身上的鎧甲估計能找到大片銹跡,披風也有各種氣味,便不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