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的最后一抹陽光,投射在空氣中后呈現的紅色,帶有一層朦朧,像是太陽與雙眼之間,隔有一層輕紗。
在阿爾貝丹,這種光線是極為正常的。
一年之中,至少有一半的陽光是這個樣子,上層對此的解釋是,這種光線是一種整場狀況,就像人與呼吸一樣,與這個世界……至少與阿爾貝丹,不可分割。
當然,這種解釋的真偽,誰也不確定,畢竟曾經有過一種傳聞,上面的人之所以這么解釋,是為了安撫下層人,而之所以出現紅太陽,根源就在那些居住在中心城的上層人身上。
直到阿爾貝丹的最高學府萊茵學院做出公開的聲明——現無證據證明,該現象會影響人們的壽命——這種聲音才逐漸消失。
萊茵學院,以地為名,因為處于阿爾貝丹的萊茵區,學院才有了這個名字。而成為這所學院的學生,也是唯一一個可以讓普通人跨越平民階層的途徑,也正因此,才有人堅信萊茵學院的聲明擁有絕對的權威性。
今年,距萊茵學院發出聲明的那年,剛好相差20年。
沙瓦仰起頭看著即將消失在視野中的紅日,打了個哈欠。
又混了一天,等到太陽完全消失,他也該下班了。
妻子估計已經做好了飯菜,兒子應該從學校回來,屆時搭乘機械馬,也就半個小時就能到家。
真是舒服。
每當這個時候,往往是最讓他感到愜意的,因為這個地方——下界的入口——實在太無聊了。
平時沒有什么事,也不考慮下面那些人的死活,而生活在中心城或者各區的貴族和富商們,也不會在出現這個地方。
沒辦法,誰讓下界是高貴者們直接管轄的地方呢?
沙瓦打了個哈欠,舒展了一下筋骨,等待晚班的機械馬抵達它的終點站。
“車來了嗎?”
沙瓦聽到后方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下意識地回過了頭,見到是一個手拿一份文件的青年人,滿頭大汗的走了過來。
伽貝拉,一個剛從其他部門調過來的年輕人。
對于中年人或者老年人來說,在下界當班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是年輕人卻不這么認為,工資太穩定不說,也沒有什么發展前景,整天無所事事,也確實無聊。
“還沒。”
“呼,看來還來得及。”伽貝拉笑道。
“下面是什么情況?”
“嘁,不知道從哪兒掉下來的幾條大蠕蟲,沒有全部摔死,砸死了二三十個‘畜力’,活著的蠕蟲也吃掉了十幾個‘畜力’。已經有安保部的人過去了……夜班的人估計有的受,如果安保部的人搞不定,恐怕要兩頭跑了。”伽貝拉得意一笑。
“夜班平時也就是睡覺,有事情忙也不錯。但我還是希望他們今晚能搞定,否則,我們明天還要再兩頭跑。”沙瓦瞇起眼睛。
“也是哈。不過,那幾條蠕蟲還真是大,我也就在遠處瞟了一眼,那個口腔……估計真能吞下一個人。”
“下界很多兇獸的個頭都超過普通人的常識,那些大家伙不知道吃掉了多少魔法石,也比普通的魔物更兇猛,嘖嘖,不是那么好死的。”沙瓦賣弄自己關于下界生物的經驗。
伽貝拉干笑一聲,他對這些東西的興趣并不算太大。
遠處汽笛聲響起,伽貝拉與沙瓦互看一眼,眼神中的笑意毫無遮掩的表明了各自的心情。
“那么……就祝夜班的人能有一段充實且難忘的時段。”沙瓦瞇起眼睛。
“巧了,我也是這樣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