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呂老大的名聲,在我們邊城可是鼎鼎有名的,誰都知道,就是一句話,仁義!”蕭壯手一揮,落下來的時候有意無意地碰了方媛的肩膀一下,看方媛沒有避讓的反應,臉上的橫肉頓時更笑得樂不可支。再轉向張宏正,又滿是長輩威嚴地斥喝。“不過張小子你也要有點自知之明,呂老大對你寬厚,你也不能由著性子胡來,以后可不準再擺弄這些酸臭的妖獸肉了,聽到沒?”
“別吵。”西旺抬頭,瞪了一眼蕭壯。
蕭壯沒開口,卻用一個很是兇惡的眼神反瞪回來,顯然是很不高興被這個呆頭呆腦的家伙呵斥。只是西旺這時候已經又重新埋下頭去。他面前聚著一堆沙子,他則手持一根筆直的樹枝不斷地在沙堆上繪著符咒所用的云紋,每繪完一次,樹枝在沙堆上輕輕一點,沙堆立刻平復恢復原狀,然后他又開始在上面畫著云紋,周而復始,好像對這種簡單的重復舉止入了迷。
對這邊三人的響動,張宏正就好像完全沒聽到一樣,他所有的精神都放在手里的這團木須蟲身上,除此之外好像天塌地陷也毫不在乎。
木須蟲是南宮領和唐領內一種算是比較常見的巨大蠕蟲,最初也是從建木森林中蔓延到其他地方的,也可以歸入妖獸的范疇之內,只是沒什么攻擊性,只要小心被激怒之后噴出的酸液,普通農夫也可以輕松用鋤頭砸死。除了偶爾能從這些蟲子體內摳挖出幾個靈石之外,這蟲子肉確實是連豬都不會吃,剁碎了用來肥田倒是很有幾分效果。
木須蟲身上被烤出的漿汁越來越多。這只蟲子妖獸足有小孩腰身粗細,現在已經被烤得只有常人胳膊那么粗了,外面的表皮不斷崩裂,露出下面干巴巴的肉來。張宏正單手旋轉著蟲子,另一只手從懷里摸出一把剁碎了的干茱萸來,他伸手在蟲肉上不斷地戳動,將每一粒茱萸都戳進蟲肉的深處,而且位置也都非常均勻,將茱萸全都送進蟲肉里之后,他又開始用手掌在蟲肉上拍打起來。他拍打的頻率極快,噼噼啪啪的聲音就像是十多個人在瘋狂地互抽耳光。
那邊蕭壯看過來的眼光極為不善,在女人面前丟了面子的火氣全都跟著這聲音轉到了張宏正的身上,如果不是顧忌那邊正在修煉的呂寧,他就要立刻用拳頭來好好教訓這個不知所謂的小家伙。
呼的一聲猶如長鯨吸水,那邊端坐著的呂寧終于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睜開了眼睛。
“你這臭小子,看你弄的,把呂老大都吵醒了!”蕭壯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對著張宏正怒喝。但張宏正就像聾了一樣,對他的吼聲充耳不聞,依然自顧自地在那里拍打蟲肉。蕭壯眼中一紅,臉上橫肉猙獰扭動,邁步就朝他走了過去。
“行了,小壯。我是自己磨煉念頭累了。連這點聲音都能吵到,我這幾十年的修為也算白給了。”端坐的呂寧站了起來,伸手一招,地上四周擺放著的十余顆靈石全都升空而起。
**波五聲輕響,半空中的靈石有五顆忽然崩裂成了粉末灑下,呂寧的眉頭微皺,微微搖了搖頭,其他靈石都如同歸巢乳燕一樣全投入了他的手掌中。
“呂大哥,您的進境如何了!”那邊的西望忽然開口問。“您上次就說快要踩到三境的門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