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干枯的手抓在方媛那半片尸體的大腿上,筋骨凸顯滿是皺紋如枯枝一般的手指和那白皙細膩充滿了生機的皮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老頭直勾勾地看著手里這片大腿,露出餓了十天的人看著雞腿的表情。
老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仿佛在醞釀情緒一樣,然后他猛然睜眼,嘬唇一吸。噗的一聲,無數血沫血流從大腿的截斷處噴涌而出,在半空中就匯聚成一股細細的血流朝著老頭的嘴中匯聚而去。不過一兩息的時間,女劍客的大腿就像是火爐上的菜葉一樣飛速地枯萎下去,然后變成了一截像是木材枯枝一樣的東西。
“嘿嘿,不錯,這女孩修為差點,但這血的味道可不差,有點茉莉的清香,回口又還帶點甘甜,難得難得。”老頭打了個飽嗝,面帶笑容,好像吃了一頓滿意的宵夜一樣容光煥發,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了不少。他又扭頭看了看不遠處的三人,說:“我說,你們怎么不跑啊?就算有一個受傷跑不快,不也還有三個沒受傷的么?分著朝三個方向跑,老頭我也不一定能追的上啊。”
“你你這妖人,居居然敢以人為食。簡直。簡直是畜生也不如。”呂寧捂著胸口,半跪在地。他的胸口還在不停的滲血,臉色本來是慘白得嚇人的,但過度的激憤又讓上面浮現出一片不正常的嫣紅。西望在旁邊扶著他,看著那老頭也還是滿臉的憤怒,只是這個有些木訥的大個子說不出什么話來。
“前輩……”一旁的蕭壯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眼神亂晃,既不敢正面去看這個干巴巴的老頭,也不敢把眼神落在地上那枯枝一樣的大腿上,那在半刻之前還是他夢寐以求的事物。“我們就是幾個過路的散修……前輩行行好,放我們一條生路,今天事情我們誰都不會提!”
老頭和善地笑了,拿刀慢慢刮自己的掌心,嚯嚯作響,并沒有理會蕭壯的哀求,而是看向了不遠處的張宏正,問:“你呢,小家伙,你為什么不逃?”
“厄”張宏正嘴角抽了抽。“當然是因為前輩實力太強,我們逃也逃不了。”
“哈哈。有眼光,有眼光!”老頭笑得更開心了,還忍不住鼓了鼓掌,得意地擺了擺身子,就像得了稱贊的小孩一樣。“小家伙,就沖你這眼光,我就有些舍不得殺你呢。要不然這樣,你過來拜我為師,爺爺來教你這喝人血的功夫。”
張宏正暗暗翻了個白眼,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呂寧傷了,逃不了,西望要護著他,不愿逃,蕭壯色厲而內荏,可能連逃的勇氣都沒有。剛才那劈開方媛的一刀,尤其是還有隔空劈傷呂寧的一刀,都將這老頭驚人的武道修為展露無遺。這是已經踏入了借物傳勁,武道圓通如意的化勁之境,在散修中來說這已是極為少見的頂尖高手,甚至一些世家的修行者也不見得能有這老頭這樣的修為。
認真來說,張宏正覺得自己倒是最有希望逃掉的那個。只是一旦他動,這老頭肯定率先上來追殺他,他覺得自己真能在這漆黑陌生的荒野里逃掉的可能性最多只有三成,這把握太小,還不如留下來看看機會。
他知道肯定還是有機會。呂寧他們修為也許不是太高,但是能在散修圈子里混這么久,活這么久,可不是只靠運氣就行的。
“喵~!”肥貓在那邊聞了聞方媛的尸體,大概不明白這個剛才還和自己捉迷藏的人怎么就成這樣了,然后抬起頭來,傻愣傻愣地看著篝火邊的老頭。
“看你這肥球模樣。是想吃肉了么?”老頭看著肥貓,就像在自家門口逗弄鄰居的寵物一樣,隨手從干枯的大腿上撕下一片來丟過去。“哈哈哈哈,沒關系今天的肉多,爺爺我請客!”
肥貓聞了聞干得像是一片木屑的肉片,沒有去吃,反而走開幾步。
“你這孽畜,糟蹋糧食!”老頭突然暴怒,抽起旁邊的刀反手一撩,如同擊傷呂寧一樣的一蓬砂石呼嘯電射而去。
肥貓顯然要比呂寧靈活許多,一個翻身就閃過了這道攻擊,砂石打在后面的樹干上發出碰碰悶響,木屑紛飛。肥貓似乎被嚇到了,嗷嗚嗷嗚地哀叫著跑進了樹林里不見了。
“你你。那些在這里失蹤的散修,原來都是被你殺了?”呂寧恨聲問道,他臉上的嫣紅已經褪了下去,現在只剩一片慘白。“你這瘋子,居然殺了那么多人?還以人血為食。不管南宮家還是唐家,還有蜀山劍俠,知曉了你這樣的妖邪一定會來將你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