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樣支撐下去絕不是辦法。終于找到了一個機會,老頭雙手分別在兩只觸手上一推一撥,撞開了另外三只觸手,然后險險閃過最后一只觸手的抽擊,不理會觸手上的一只木刺在肩膀上拉出一條一尺多長的傷口,朝前猛沖,越過了螣蛇獸封堵的洞口。
沒錯,只要沖入這片洞窟,把那三個散修丟給螣蛇獸他就可以趁機出去了。
但是迎接他的是一片眩目的刀光。
張宏正一直守在不遠處,緊握長刀半蹲在地,全神貫注地看著老頭和螣蛇獸的纏斗,就是為了這一刀。
這是凝聚了所有力氣毫無花巧奮不顧身舍生忘死的一刀。張宏正的沖勢之猛,就像要劈死老頭之后還要和身撞進螣蛇獸懷里去一樣。
如果是在其他時候,老頭會對這樣一刀嗤之以鼻。這一刀純以刀法來說簡直比門外漢劈柴禾還丑陋,用力太猛去勢太盡沒有變化的余地勁力更說不上通達,無論是閃躲,招架之后都可以輕輕松松地要這小子的命,但偏偏在現在他是沖刺向前的時候,他赤手空拳,他避無可避。這一刀的勢道也太猛太大,他想用巧勁去卸也卸不開。
這勇猛但拙劣的一刀時機來得實在太準,太毒辣。老頭只能雙腳站定,雙掌朝中間一合,空手入白刃強取這一刀。
血光暴現。
這一刀如切豆腐一樣地破開老頭胸口的皮肉,摧枯拉朽地切斷筋肉斬斷胸口肋骨,不過再要往下深入的時候還是停住了,老頭的雙手終于還是合掌夾住了這一刀。
“撒手!”忍住胸口傳來的劇痛,老頭沉聲怒喝,雙掌間內勁狂涌而出。
張宏正身軀巨震,刀身上傳來的內勁如同山洪海嘯一般地涌來,這是化境高手借物傳勁的一擊,他感覺好像有一張爆裂符咒在體內炸開,喉頭一甜,忍不住就是半口鮮血噴出,鼻端也是兩道鼻血流下。
但他還是拼命握住了手上的刀柄。他早知道這一刀不可能一勞永逸,但他要的也就是這怪老頭的這一停。
唰唰兩聲,螣蛇獸被彈開的觸手再度卷上,終于乘這個機會捕捉到了這個它渴求已久的獵物,先是一只觸手迫不及待地在老頭的背上抽了一記,帶走一大片的皮肉,隨后一只觸手就纏上了他的腰間。
老頭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恐懼之色,沒有了皮肉的五官扭曲成一團,螣蛇獸的抽打算不了什么,只憑化境階段的**本能反應他都可以將之卸去力道,最多只受點皮肉傷,但如果一旦被纏上那就會變成純粹的角力,螣蛇獸在妖獸中力量算很小,可也要勝過他一籌。
更要命的是,一陣怪異的酥麻感正從腰間被纏住的地方蔓延開來,那是螣蛇獸觸手上那些倒刺正在將毒素灌入他的體內。恐懼和隨之而來的暴怒讓那張沒有表皮的臉扭曲得更加猙獰,他夾住刀身的雙掌猛然發力朝自己這邊猛地一扯,暴喝:“不放那就過來~!”
但是這一扯卻扯了個空,剛才還拼死握住刀柄好像一輩子都不放松的張宏正卻在這時候毫無端倪地松了手,老頭這全力施為卻絲毫沒著上力,身子猛地朝后一仰,忍不住就要朝后退去,他立刻勁灌雙腳,腳底陷入地面寸許,總算憑著對身體妙到毫巔的細微掌控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