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剛剛離去,之前離開的周慶手里提著一盞靈石燈走了進來,然后又在桌上點亮一盞靈石座燈。他身后則是一個撐著傘的中年男人。看著約莫四十來歲,蓄五縷長髯。四方臉,濃眉、細眼。頭頂戴冠,身上穿黑綢的長袍,那長袍左胸以金線秀了唐家的家徽。這身衣服可不是普通人能穿的,也不用介紹,三人就知道這位就是鎮守清河鎮的田家人。呂寧率先勉強站起來施禮,張宏正和西望也跟著抱拳行禮,然后將三人的身符鐵牌都拿出來奉上。
這位鎮守自己收了傘,隨手放在門邊。他走進來的時候臉上沒什么表情,不怒自威,等將屋子里三個人借周慶點亮的燈光打量一番,再接過身符鐵牌掃了一眼,這才慢慢點頭:“這三位便是南宮領的義士了,本人田霽,乃是田家鎮守。聽聞三位在我田家領地上發現了一處被散修占據的靈石礦,可是真的么?”
“自然不敢有半句虛言,我們一行人原本是.”呂寧連忙回答,只是沒說幾句他就站立不穩,上氣不接下氣,旁邊的西望連忙扶住他。
“我大哥受傷不輕,請大人見諒,還是我來說吧。”張宏正上連忙前一步,和西望一起把呂寧給扶著坐下,然后站到了兩人之前。“.事情是這樣的,昨晚我們行至北邊樹林中”
張宏正的口才遠比受傷的呂寧和木訥的西望強多了,簡單扼要地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都說了個清楚,那莫名其妙冒出來的老怪物,那逃亡途中遇見的靈石洞窟,他們設伏擊退了那追擊而來的老怪物等等事情都無一遺漏。
不只沒有遺漏,還多了一點出來。
“.我們之前還有一位同伴平小志在左近游蕩探路,在我們逼退那老怪物走出洞穴之后和我們匯合,我們讓他速速趕回單寧城去報訊,而我們則因為呂大哥的傷勢,前來清河鎮求援,以及向鎮守大人稟報此事。”
西望和呂寧對視了一眼。平小志是單寧城散修圈子里的一個人面頗廣的年輕人,和他們都算熟識,但這次并沒跟著他們一起來,讓他回去報訊什么的更無從說起。但他們兩人也是警醒,知道張宏正這樣說自然有他的道理,微微吃驚之外也并不多說。
“嗯”田霽手拂長須,眉頭緊皺,面露憤然之色。“想不到我田家領地之內居然有這樣的妖邪散修,暗中霸占我田家的靈石礦不說,還斬殺路人為食,難怪我們清河鎮這些年來常常有人失蹤不見。這事我馬上就轉回去上報族長,讓族里派人前來應對。三位義士請在此好好休息養傷幾日,等我們處理完了之后定然有重酬贈予三位。”
說完之后,這位鎮守隨意抬了抬手,轉身拿起雨傘就走了,周慶提著燈緊跟在后面。不一會,兩人就消失在了雨幕中。
沉默了一會,確定周圍只剩下了風雨聲和雷聲,呂寧才低聲開口問:“小張,可是有什么不妥之處么?”
剛才張宏正所說的還有一個同伴返回去了南宮領,這是跑江湖的散修們面對大勢力時常用的一個防備被滅口的措施,或者借口。呂寧只是仁厚,并不是笨,張宏正這樣一說,他就大概明白有什么問題了。
張宏正一時間沒說話,只是怔怔地看著窗外,偶爾的閃電劃破已經漆黑的夜空,半晌之后他才回過頭來,看著呂寧問:“呂大哥,你覺得那老怪物像是個和我們一樣跑江湖的散修嗎?”
“不是散修,還能是什么人?”呂寧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