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莫要亂動。”旁邊的西望也出聲,張宏正才連忙閉嘴不動。他也知道這巨大風箏能載著他們三人飛行,全靠了呂寧在前面分心操控這雙翅上的兩團水霧法術,不斷去抵擋變化迎面而來的強風借力,其實是一件極為耗費精神和體力的事。
這道飛渡符是一道特制的三階生法境的符咒,原理其實就是只巨大結實,可用法術代替繩線來操控的風箏,是散修們專門用來從空中飛渡的。畢竟以散修的狀況來說幾乎是終生無望晉升先天境界,純靠自身御空而行是不可能了,但他們在野外趕路之時又常要遇到需要飛行的狀況,于是就有人挖空心思想出這種便宜法子來。
這樣的法子當然不會有多完善,承載能力極為有限不說,風向變化或者是操縱不對都有可能直接將上面的人給扔下來,就算配有鬼仙的法術,摔傷摔死的情況也時有發生。只是冒險對散修來說是家常便飯,總不見得比去獵殺妖獸更危險,所以呂寧張宏正為了能節省上十多天的路程,這些危險也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高空中的強風刮面而過呼呼作響,腳下的水面似乎漫無邊際,時間似乎被拉得極長又極短,剛開始的新鮮勁一過去,張宏正很快就覺得無聊起來。在這上面他又不敢亂動,于是干脆平躺下來,沒過多久居然犯起困來。昨夜他想著西望行動不便一路勞累,就一直守到凌晨才去叫西望起來接班,不過稍微睡了大半個時辰,這時候什么也不能干,自然就眼皮打架起來,而那只肥貓則是早就在他的懷中睡得呼呼作響了。張宏正干脆就向西望要了兩張符紙蒙在眼睛上,不一會也徹底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張宏正是被呂寧的大喝聲驚醒的:“.你兩個小心些,這飛渡符馬上就要支持不住了”
張宏正猛然睜眼,扯掉眼前的符紙坐了起來。高空中的強風依然在耳邊呼呼作響,眼前依然是一片無盡的水面,只是抬頭看了看太陽,他才發現居然已經是到了下午,他幾乎已經睡了半天了。
而在這半天的時間里,這載著他們三人的飛渡風箏已經不知道飛出了多遠的距離,張宏正能看到前方呂寧的后背已經被汗水浸濕,顯然這一路操控這風箏,對他也是極大的負擔,只是比他更早一步支持不住的卻是這風箏飛渡符。
只是如果現在就落下,下面依然還是無邊無際的通天湖水面,按照呂寧之前所說,這可是有上千里之寬,想要游到岸邊去那再好的水性也是做不到。
幸好這時候西望開口大聲說:“左邊!看見岸邊了,還有座城!”
果然,薄薄的水霧之中,遠處依稀有了一座城池的影子,這讓三人都是精神一振,呂寧也不再多說,鼓動風箏周圍的水霧借著風力就朝那邊滑行了過去。
大約花了有一刻時間,呂寧滑行的高度已經越來越低了,遠處城池的影子也已經越來越清楚了,那高聳的圓形城墻,將整個城市圍攏成一個巨大的堡壘,中間幾座如山巒一般高聳的建筑俯瞰著整個都市,正是唐家城池的形貌風格。呂寧不敢太過接近,這般莽撞地朝著有先天鬼仙駐守的大城沖去,唯一的結果就是被人用一道法術在半空中打得粉碎。他操控著飛渡風箏勢頭一歪,先朝著城外十數里之外的一處淺灘滑去。
很快地淺灘就在眼前不遠處了,但就在這時忽然嗤的一聲,風箏上陡然撕開了一道長長口子,然后這道口子飛速地在風箏上蔓延開來,隨即整只風箏就被扯成了兩半,三人的身形頓時直直地朝下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