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修為最高的絡腮胡子就摔倒在張宏正身邊,張宏正還做出提防警戒的架勢,卻看到這家伙居然看都不看他一眼,依然是爬起來就要朝呂寧那里沖去。張宏正目光一閃,猛然一記沖拳狠狠地擊在這絡腮胡子的后腰之上,絡腮胡子慘叫一聲,整個人打橫地飛了出去,半空中就已經嘔出大口大口的鮮血。
張宏正卻是愣了。他這背后的一拳偷襲似乎有些卑鄙,這也是因為他看出這絡腮胡子的功夫比他高上一截,真要讓這人放開了手腳施展,說不得自己加上呂寧西望都不是對手,所以一看有了破綻立刻就是在背后猛力一擊。但是這一拳打上卻發現這絡腮胡子居然沒有半點閃避和格擋的意思不說,連人仙武者最基本的卸力本能都沒有,讓他這一拳的暗勁在體內完全爆開。
后腰和內臟都被張宏正一拳打得一塌糊涂,這絡腮胡子的命其實就去了大半條,但那股癲狂勁卻是有增無減,翻滾在地一邊吐血一邊還想要拼命站起來,同時手里的刀對著呂寧亂揮,只是距離還不到,反而一刀砍在旁邊一人身上,直接將那人的整個肩膀都卸了下來。
那一壺茶水的分量不少,濺開在地面來是相當大的一灘,這五個人一時間全都在地上手腳亂動拼命想要爬起,但要么是動作太過用力要么是相互絆倒,卻是一個都沒能站起來。
“諸位.諸位有話好好說.”呂寧也有些手足無措。他這一記‘水油術’其實并沒這么強的效力,不用說人仙武道強者,就算是普通人冷靜一些也能慢慢爬著或者是翻滾出來,但這些人簡直就如瘋了一樣毫無理智,只知道在里面拼命撲騰掙扎。
碰的一下,西望看到一個瘦高個眼看就要爬出水漬朝呂寧撲去,抓起床頭的燈臺就砸在他頭上,這家伙發出一聲豬叫般的悶哼,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等一等,不要下重手,先制住他們再說。”呂寧也看出來有些不對,這一動手就有兩個看起來重傷,這是唐家的城中不是荒郊野外,一旦出人命可是極大的麻煩。
但這已不是他們所能掌控的,還在地上撲騰的三人中有一個胖子手持長刀亂揮亂砍,那刀沒砍中呂寧他們任何一人,卻落在了身邊的兩人身上,其中一個的正是之前被絡腮胡子砍斷肩膀的,這下再中這胖子的一刀,連脖子都被砍斷了一半,血像是噴泉一樣地朝外涌,人還在拼命朝外爬,喉嚨里吼出臨死雞叫般的聲音,而另一個老者則被砍掉了半個胳膊。好像是被這斷臂之痛刺激到了,老者終于沒再看著呂寧,而是轉過身來一匕首刺進了這胖子的眼睛里,近一尺長的匕首全都沒入胖子的顱腔內,只剩個把柄在眼前,剛剛還像跳上岸的魚一樣拼命撲騰的胖子立刻就癱軟了下來再不動彈。
從這五人莫名其妙的出現,到沖進來現在躺全躺在地上非死即傷,血流滿地,前前后后不過十來息的時間,而且其中還只有兩人是傷在張宏正和西望手上,其他三人全都是互相砍殺至死至殘。這突如其來的狀況之慘烈,之詭異,將張宏正三人都震住了,即便以呂寧的閱歷,以張宏正的膽量和跳脫,一時間都有些發懵。
“先救人!先救人!”還是呂寧率先反應了過來,急忙忙地從符包里摸出一張符來先就抓住了刺殺了胖子的老者。這老者依然是雙目通紅地瞪著他,手中匕首從胖子的眼眶里抽出來直接就刺向了呂寧,但卻被呂寧隨手一奪就搶了下來。這老者雖然是看起來傷最輕的,但看起來沒什么修為可言,就和普通平民差不多,因此呂寧也并不懼怕,搶過老者的匕首之后立刻就將療傷符貼在了他的斷臂上。
“我殺了你我殺了你”這老者還在不斷掙扎,雙眼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白沫從口中涌出,忽然間他全身一抖,就這樣瞪著眼睛軟倒下去,手上還死死抓著呂寧的衣服。
“糟了.”呂寧愣愣地看著這猝死的老者,忽然起身再去看其他人,已經是沒一個還能動彈的了。原本被張宏正擊傷的那個絡腮胡子修為頗高,如果是躺著不動,運氣鎮壓傷勢是絕不至死的,但他全然不管還是拿著刀在地上拼命折騰,此刻已是全然沒了氣息,口鼻里涌出的血幾乎將整個人都泡在了里面。
“這這些人是被誰下了藥么?”張宏正眉頭緊皺。他只能想出這個可能,這些人都被人下了足以瘋癲的迷藥。
“不不知道.”呂寧的額頭上早已是大汗淋漓,但此刻卻又感覺全身都一片冰寒。
這時候門口又有人影冒了出來,兩人轉頭看去,卻是客棧掌柜帶著兩個店小二聽見打斗聲趕了過來,三人看到這里面滿地的血污尸首也是驚得目瞪口呆。年輕些的店小二還有些手腳發顫,不知所措,年逾花甲的掌柜卻是馬上就從懷中逃出一只核桃大小的哨子用力一吹。
一聲尖利的長鳴越過這客棧的墻壁,在湖東城的夜空中傳出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