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有這種人……”
不等白玲虎辯解,方朗卓又嘆了口氣繼續說:“正常來說,這種不開眼的人確實極少,但萬一就有呢?三神門一般也不會理會這種小事,但萬一就有哪個蜀山的多事鬼心血來潮要來質問調查一下呢?就算這確實不是什么虐民的事,查也查不出什么來,但總也是樁端麻煩不是?城主大人一個不高興怪罪下來,板子最終還是要落到我頭上來的。”
“這個……”
“方總管說得不錯,這終究是個法度的問題。這位濟世教的女道士,你總不能因為自己要發善心,就將麻煩推到方總管的頭上來吧。”
“正是如此。這位道長對于俗務有些想當然了,沒弄懂其中關節,等回去想清楚了再去方總管家中拜訪吧。”
“方總管白日要和我們商議貝場份額,還要巡視貝場,你切記要等到了晚間再去拜訪。呵呵。”
跟著方朗卓一同前來的似乎是其他商隊的管事這時候也紛紛開口幫腔說道。在這些人精眼中這分明就是白玲虎這女道士太不懂事,不給足了好處就來求人幫忙,有幾個言語之間還帶了幾分促狹的暗示,不過白玲虎大概是聽不懂了。她只能站在那里滿臉的無奈和手足無措。
張宏正暗嘆一口氣,正要上前,卻聽到猛地有人放聲大喊:“聽說有鄉野漁民想要來替貝場采貝,替唐家效力?這可是好事啊。為何要將人拒之門外呢?豈不是寒了平民百姓對唐家的一片效忠之心?”
“誰在那胡說八道?”轉過來看了看來人,方朗卓的笑容有些扭曲。他背后的一個副手立刻就尖聲叫罵開來:“林欽?你胡說些什么?你有何資格在這里信口雌黃?”
“我也是貝場管事,你這幾個跟著方胖子的狗腿子只忙著給他舔肥屁股,卻連這個也不知道么?”大漢狠狠吐吐了口唾沫,滿是鄙夷,繼而又昂起胸膛來。“既然是貝場之事,我自然也有資格來說。貝場閑置之處頗多,正要擴展養殖,是用人之際,既然有鄉野漁民前來投靠效力,你為何要拒絕?”
說話的大漢四十來歲,身穿粗麻短衫,古銅色的皮膚泛著黑紅色的光澤,從這打扮和膚色來看和城邊上的漁民似乎沒什么兩樣,但漁民卻肯定是不敢來和一位湖東城的管事頂嘴的,而且這大漢大咧咧的模樣看起來并沒怎么把方朗卓放在眼里。
方朗卓背后的副手立刻漲紅了臉,大叫:“你算什么管事?不過就是負責五個乙等貝點的役工頭目罷了。還敢在這里信口開河,我看你這役工頭目也不用做了,直接去下水采貝吧。溪江口那邊正好缺人,聽聞好像漏了條妖獸過來正在那里出沒,你這樣經驗豐富的采貝工去正好不過。”
“哈哈哈哈……”叫林欽的大漢卻笑了,笑得開心而猖狂,就像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一樣,對著方朗卓連連點頭:“好,好,方胖子你聽好了,這可是他自己說的,溪江口,溪江口正缺人……”
“這人是怎么了?”
“這人叫林欽,以前是貝場的小管事,似乎之前和方總管有些齟齬被降了職……這看起來像是破罐子破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