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張宏正一驚,抬頭上望,卻看到不過兩三個呼吸的時間,那一團爆開的煙霧又重新凝聚回了一只青色大鳥,依然緊跟在他們的上方,只是顏色淡了許多,而且升高了不少的高度。
“居然是先天法咒?”張宏正愕然。他對鬼仙道法術并不怎么在行,但白玲虎所用的那條長索卻是清楚的,那是和白玲虎用來打砸活尸的金光巨锏一樣,都是威儀道士的專用武器,被稱之為鎮仙索。以這鎮仙索引動破軍仙靈之力桎梏天地元氣,纏在人身上能凝滯人的氣機運轉,打在法術上則能直接讓普通法術崩解。剛才那一索之下青色大鳥散回霧氣,但這現在又重新凝聚,還知道自動地升到更高的高空,顯然是靈機生動,循環自成的先天境界的法術。
“衛戊所還真來追捕我了?”張宏正心中一沉。這樣看來他也幸好沒有撇下白玲虎一人逃跑,否則在這先天符咒的追索之下當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雖說現在也沒好到哪里去,但至少有人掩護,采貝點也已經不遠了。
咚咚咚,旁邊的船屋中傳來腳步聲,然后就是一個身著長袍的精瘦漢子跳了出來,瞪著張宏正兩人尖聲怒喝:“你兩個在搞什么?要折騰去岸上找個客棧隨便你們弄,在我這樓船上瞎玩耍,弄壞一絲都要你們賠!衛戊所的副長也沒用!”
張宏正白玲虎都愣了愣,隨后才明白這是在抱怨之前的動靜太大。這家伙正是給之前給張宏正鑒定巨鰻的貝場法師,一直在小閣樓中操控船只前行,并沒看見上面的追索法術也不知道張宏正兩人在干什么,只感覺船體在兩人的折騰下搖擺晃蕩,立刻趕出來喝罵。
張宏正正要分說,卻看見一抹流光也從湖東城的方向而來,眨眼間就投入這船屋頂層閣樓中去了,然后就是當啷一聲鑼響。
“他娘的,又有什么急事了?又有哪個貝點出了妖獸死了人?老子當個值就有這么多事情?”精瘦法師見狀聞聲就是臉上不悅,口中罵罵咧咧,也不知他是心情不好還是性格就是如此。轉而又對張宏正兩人高聲說:“我們貝場看來有急事,馬上就要轉向了。前面的貝點還有幾里水路,你們自己劃小船去吧。”
說完這些這法師就轉身返回船屋中去,剛才的那道流光顯然是貝場用以通知這些巡場法師們的傳訊法術。張宏正心中忽然一動,對白玲虎打了個眼色示意她在原地等著,轉身也跟在這法師背后走進了船屋。
這法師所用的船屋其實是個有二層的小閣樓,下面一層是起居休息之用,上面一層就是法師操控船只運用法陣的房間,屋頂之上則是一間用以了望的涼亭。底層的房間中兩個船工仆役正縮在角落里打盹,還有一個法師則躺在軟床之上鼾聲如雷,昨晚貝場忙碌通宵值夜也讓這些人疲憊不堪,這時候睡得正香,連剛才那一聲鑼響也只是將其中一個船工吵醒,懵懵懂懂地看著闖進來的張宏正。張宏正對他點頭一笑,看到前面那精瘦法師的背影上了二樓,也立刻快步跟上。
二樓中央的一張篆刻滿了符紋的石桌上,一張紙鵠正漂浮著,精瘦法師伸指一點,紙鵠立刻展開成一張桌面大小的紙,不過他都還沒來得及看,就聽見了身后張宏正跟上來的腳步聲,轉過頭來瞪著他問:“你上來做什么?誰準許你上來的?”
張宏正的目光卻是越過了這精瘦漢子的肩膀,落在那張打開的紙上,隔著這么遠他看不清上面的字跡,但是卻能看見自己惟妙惟肖的畫像正躍然紙上。他的瞳孔忍不住猛地收縮,嘴角抽動,不過卻馬上將抽起來的嘴角化作了一個極為親熱的笑容:“是我有件事忘記了還要請大哥你幫忙,只要你肯出手,我愿意再出五個靈晶酬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