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男子就憑這面具就認定自己是森羅殿的人,張宏正決計不信。當真是森羅殿的人哪里還會丟下這面具去自尋死路?這人分明也是看出了張宏正也是偶然間得到這面具令牌的,反正這令牌也只能一人使用,干脆就奪了令牌將他順手殺了。想到這里張宏正也是一陣后怕之余心中惱恨,干脆在這人尸身上一陣搜刮,搜出一口袋靈石和十來顆靈晶來。
看看周圍還在地上掙扎喘息的人,張宏正卻是不敢也沒辦法再去亂作好人了。不過想想受傷之后用木靈石激發生機可以治療傷勢,張宏正又從靈石中挑出木行的來丟到這些人面前:“諸位,我也是沒辦法,這里有些木靈石你們拿著,說不定會好受些。”
包里的木靈石不少,而這周圍還能喘氣還能動的人卻不多,幾乎每人都拿到了兩三個,這些人將木靈石拿到手中之后好像真的緩上了一口氣,有的人還能從自己的靈石包中去翻找木靈石。不過這些人卻并沒向張宏正道謝,有些只是默不作聲地握著靈石喘息,更多的是直勾勾地看著張宏正,眼神中有感激有戒備有敵意,更多的卻還是那種立刻就要淹死之人看向唯一抱著一塊木板的人的光芒。
張宏正被這些人的目光直看得發毛,只覺得不能在這里傻呆著,但一時又不知道該去哪里。焦躁又無奈地左右看了看,索性邁步朝著遠處貝場的方向跑去。
之前那天雷不斷轟擊荒獸的景象張宏正也看到了,除了這彌漫過來的荒獸氣息之外,那荒獸也好像就被天雷擊斃了一樣只是呆在那里紋絲不動。反正被困在這湖東城中也出不去了,又有了這面具信物可以免除這荒獸氣息的侵蝕,張宏正干脆就決定去那邊看看,至少探個究竟,說不定還能找出什么機會來。
說起來白玲虎和吳子健兩人應該也在那附近,以他們那修為在剛才那種驚天動地的戰斗中也發揮不了什么作用,說不定并沒主動去送死,只是現在不知道現在在這荒獸氣息中他們的濟世真法能不能抵御得住。
一路上到處都是倒斃在路邊的人,也有少數還能勉強呻吟喘氣的在掙扎,除此之外都是一片死寂,整座湖東城如同一片死域。張宏正一路跑來只看得背心發寒,他也不是沒見過死人,只是這明明片刻之前還是人聲鼎沸的繁榮模樣,現在卻已經成了一地的尸首。婦孺老幼包括貓狗牛馬都是無一幸免,只有一些看起來在人仙武道上修為不錯的人還能勉力撐著,張宏正一路跑來都將自己囊中的木行靈石丟給那些勉強還能動的人,很快就把木行靈石用了個精光,最后只能一路跑著一路出聲提醒還能動的人用木靈石保命,只是面對那些哀聲求助和詢問他為何還能無事的,他卻是再也不敢胡亂去靠近,只能裝作聽不見一路跑掉。
而當他跑出幾里之后,忽然隱隱聽見了前方有喧鬧打斗之聲,這讓他又驚又喜,這聲音聽起來至少是幾十人聚集在一起才能發出的,想不到這一片死域中還能有這么多人有如此旺盛的活力,連忙循聲跑去。兜兜轉轉地好一段路之后,他才找到了這喧鬧聲的來源,原來竟是來自于三神廟。
為感念三神開創人族紀元,小至村鎮大至世家雄城都會專門修建三神廟來供人祭祀。不過這三神廟和真正的傳承三神道統的三神門并沒有什么關系,都是世家和居民們自行修建自行祭祀,各地還會因風俗習慣不同而有差異,像是唐家這種還會將火化之后的居民骨灰存放其中,因此就修建的規模頗為巨大,是湖東城中除了城主府之外最為寬大的建筑。
此刻這平日里頗為冷清的三神廟正殿中已經是擠滿了人,最外圍的人想要拼命地朝里面擠,而前面的人也并不愿意讓開自己的位置,只能是拼命反抗,力有不逮的自然只有被拉開后退幾步,實力相若的就打在一起,相互怒罵嘶吼混合在一起比集市還吵雜。
而這里的人居然還能有余力打斗,原因就是有一陣陣的白光正從大殿正中朝外慢慢散逸,那白光似乎能驅散荒獸的氣息一般,被籠罩在白光中的人看起來就要輕松許多,而越是外面那白光就越稀薄效果也越差,外面的人自然是拼命地想擠到前面去。
這白光的來源就是大殿中央端坐的一位年輕人,赫然是不久之前才分手的的吳子健。此刻這位光世行者雙目緊閉,盤膝坐在一個小小的石臺之上,一個白光構成的虛影正在他頭頂浮動,向下方四周散發陣陣如霧如煙的白光。這白光虛影張宏正也并不陌生,正是濟世教仙靈中的光世,吳子健所祭拜的本命仙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