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貓斜眼瞥著白玲虎,伸爪出來擋住她摸過來的手,看起來卻像是和她擊掌一般。白玲虎一笑,握手捏了捏貓爪。
“再見了,張兄弟。”白玲虎最后看了一眼愣在那里的張宏正,轉身走出門去。剛剛邁出門檻,她忽然感覺到了什么,伸手入懷拿出了一方小小的印章來,正是吳子健親手給她雕刻的那枚破軍箓印,一直以來任由她如何禱告都沒有絲毫反應的箓印此刻正散發出淡淡的金色光輝。
深吸一口氣,白玲虎將箓印重新收入懷中,閉眼默然,再睜開眼后神光爍然堅定,隨后大步邁出朝前而去,再沒有回頭看過一眼。
清晨的陽光穿透嘉蘭鎮鎮外的水幕,在水幕上映照出朦朧的光暈,韓樂和白玲虎正在等在門口開啟。
嘉蘭鎮并沒有實體城墻,一到晚上關閉鎮門之后,水渠中的水流立刻便會升起形成一道十丈左右的水幕,將鎮子的內外隔斷。相比實打實的城墻,這種以陣法激發出的水幕要靈活許多,在鬼仙操控之下防御應敵之能也并不弱。
韓樂就站在水幕之下等著鎮口的守衛放行,無聊中順便看著水上的倒影。他原本從來就不是個在意自身外貌的人,一兩年不剃須理發洗澡都是家常便飯,但這和白玲虎同行卻不自覺地注重起外表來,昨夜專門去又洗了澡又刮了須又買了身新衣服,這時候覺得自己頭發似乎太過凌亂了,似乎應該要弄得稍稍整齊些更好看,就把頭湊到旁邊水幕邊上挨了過去,呼哧呼哧一陣輕響,頭發就被水幕上的水流給削下一大片來。
“干什么?不要命了?不知道這激流障壁的厲害么?再把腦袋往里湊湊試試,不把你的頭給切下來。”不遠處鎮門口的守衛隊長看了立刻厲聲叱喝。“不想要你的爛命隨便出找個妖獸去填肚子,臟污了鎮中的地面還要連累我們派人打掃。”
“切,不過小小的先天法陣而已,攔得住什么人。如果不是不想多惹事端,我帶著師妹你一下便沖出去了。”韓樂頗不以為然地瞥了那守衛隊長一眼,又轉過頭去向著白玲虎傻笑。“這些世家制御下的守衛最是喜歡狐假虎威,這邊納法提家的還多少守些規矩,慕容家公孫家那邊的走狗才最喜歡壓榨平民和散修,我看不順眼的都宰了不少了。”
白玲虎好像沒有聽到一樣,只是看著鎮外的景象默不作聲,韓樂又訕訕地笑笑,低聲說道:“我知道師妹你們濟世教講究一個慈悲,除了那些真正罪大惡極的陰邪鬼道之人都不能殺,但是要我說這就是矯枉過正了。你慢慢地四處看看就知道,那些世家走狗當真是比吃人的妖獸還要可惡……”
日頭逐漸躍出地平線,那顯然是主修鬼仙道的守衛隊長看都沒看鎮口塔樓上懸掛的時儀,只憑天地元氣的變化就清晰感覺到了時辰,伸手對著鎮口封禁的水幕一揮手,十數丈高的水幕就悄然落下收回到旁邊的水渠之中。
“師妹,我們走吧。”韓樂昂首挺胸,迫不及待地邁步走出。
“等等~!”后面忽然傳來喊聲,兩人轉身,看到張宏正一路跑來,背上斜插著長刀,肩膀上一邊背著一個大包裹,一邊則是肥貓蹲坐在上面。張宏正縱躍間起伏跑得飛快,但肥貓在上面依然是坐得穩穩當當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