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應該還有活口。這暗柜阿德切藏得夠深的,還有專門的法陣防護和掩蓋,也被這人慢慢找了出來。上面的劈痕和石臺上的劈痕一摸一樣……森羅殿的活沒做干凈啊。”
望峽堡的堡主房間中,一個相貌陰鷙的高瘦男子仔細查看了半晌被打砸爛的暗柜,還有地上散落的靈石后瞥了瞥嘴。然后他轉頭向旁邊蹲在地上,手正在石臺碎片上仔細摸索的矮個男子問:“怎么樣?捉得到氣息么?”
“……捉得到,不過太雜亂,這后來又進來過的人的氣息干擾太重,也不知道準確性能有多高,能追多遠。”矮個子站起身來,手上生出一道綠光化作一只飛鳥,隨即又被他自己一手捏在手中消失了。
這一高一矮的兩個男子都是一身的精干勁裝,胸口處納法提家的家徽很是明顯,而他們口鼻間都旋繞著一團水霧,顯然是用來抵抗這堡壘廢墟中濃郁到極點的尸臭的。
“……我們還是來遲了點,讓這些蒼蠅先一步聞到了臭味……”高瘦男子的視線掃過地上的兩具尸體,那是兩個散修,被打碎的腦袋里流出的血已經在地上積累了一大灘,將之前干涸發黑的血跡都掩蓋了過去。
距離望峽堡的覆滅已經過去兩天了,雖然這兩人已經是盡快地從附近的鎮滔堡趕來,但還是比這些無處不在的散修們慢了一步。這滿地的尸首沒有嚇住他們,反而吸引了許多人進來搜刮死人財,堡主阿德切的房間作為望峽堡中最重要的地方,自然也最有吸引力。實際上這兩個被他們殺掉的散修已經是第二批闖入這里的了,從走廊和下面的新鮮尸體來看,應該還為爭奪這里的搜索權出了幾條人命。
高個子面無表情地繼續說:“……只要能出堡定下大概的方向就好了,氣息斷了就憑蹤跡,從刀痕上來看這人修為不算高,只要我們鍥而不舍,遲早也能追到。”
“你說真的?”矮個子指了指鑲嵌在墻壁里兩團黑色的污泥,勉強能看得出那是兩團腐爛了的人體殘骸。“慕容錘被人一刀兩斷得這么干脆,還有這一地的守衛身上連點傷痕都看不出,這該是真人境界的手段吧?”
“至少破壞護堡大陣核心的只是個武道化境的散修。至于那真人嘛……聽說老祖花了不少靈晶,讓阿德切去請來的應該是無常道主。至于無常道主為什么沒殺掉這散修,是故意的還是這散修有什么本事隱藏了起來那就不知道了……”高個子面無表情。“此事雖然只是叫我們兩個來,但可是老祖的意思,再難再不容易也要去盡力去做,容不得我們推辭馬虎。總之現在只能抓住這一個線索,那就去追。”
“……好吧,那也得先把外面那兩個大家伙給解決了。有他們在,我的尋蹤飛鳥一出來就會馬上被發現,就算我們兩個能想辦法偷溜出去,但它們隨便哪個來個法術就能把給擊潰了。”
矮個子悄悄地把頭探出窗外,外面的廣場上,一只如小山般巨大的雙頭烏龜正在慢條斯理地吞吃著地上的尸體。它的動作很慢,一個頭挪過去吃一口,另一個頭然后再去吃一口,但是吃得很仔細,就像一個老饕面對一桌絕世名廚制作的宴席一樣,一丁點味道都不愿意放過。很多尸體成為了肉醬,而且已經開始發臭腐爛了,它也毫不嫌棄,連地上沾了血跡的泥土也一起吃下。
一只有幾間房屋大小的螃蟹狀妖獸正在廢墟里爬行,用只有一只的巨大鉗子夾起一具的尸體放入口中,甲殼上探出八只眼睛隨時掃蕩著四周,也很小心地和巨龜保持著距離。
被吸引來的當然不止散修,還有海中的妖獸,不過散修只是為了死人身上的靈石,這些妖獸卻是單純地為了人肉。那些悄悄進來搜刮死人財的散修,也有不少成為了這些妖獸的新鮮口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