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老人又繼續說:“到這時候我也沒什么顧忌了,你既然殺了那小賤人的手下來找我問話,那肯定是要對她不利的。不管你是哪家來的,或者是森羅殿的,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訴你。”
張宏正搖搖頭,問:“我只是想知道,你為何說這次妖獸襲擊車隊是有人勾結外人暗害嘉蘭弱鎮守?你有什么證據么?”
“沒有證據。他們既然敢做下這種事情,又怎么會留下什么證據來?就連那所謂的車隊中幸存的兩個守衛證人肯定也活不了多久。尼爾家的兩位真人長老一起出手,什么也燒得干干凈凈了,連我那孫兒也是尸骨無存……”老人說著說著又嗚咽地哭了出來。
張宏正失望地再問:“既然沒有證據,那你又怎么知道是有人陷害他們?”
“虛空獸隙就那么巧,剛好就落在車隊上方?你知道我們這神州大地有多大么?這么小的機會比你出門被天上掉下來的靈石砸中還小!而且能造成那般場面的高階火行妖獸,哪一次不是鬧得不可開交毀城滅鎮,就剛剛被尼爾家的兩個真人在原地就合力擊殺了,哪里都沒有波及?尼爾家一共就兩個真人,他們帶著手下一起在這里做什么?幕天席地地開無遮大會么?反正獸隙和森羅殿就是兩個垃圾桶,有什么不好擺在臺面上的事都可以朝里面丟……”
過度的激動讓老人的臉上浮現出一陣病態的殷紅,然后很快又褪了下去,他肚子上的傷冒出來的血更多了,他的聲音漸漸地小了下去。
“我早知道什么公平自在,都是騙人的。這世道哪里會有什么公平自在?都是強者越有,弱者越無,弱肉強食,天經地義,其他什么公平都不過是換個借口來騙人的罷了,比什么仁義仁愛都還要狗屁不通……”老人逐漸縮成一團,帶著哭腔地呢喃著。“是我害了弱兒,是我害了弱兒啊,為什么要叫他去爭那個什么家主,振興什么嘉蘭家……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的道理我都是明白的,要不也不會給他起這個名字,就只是忍不住心里的貪念想著有能讓他早幾年當家主我早幾年享福……其實就好好地在尼爾家幫忙,當個城主副手什么的安安穩穩的,等到了時候自然會被納法提家的老祖所看見欣賞,我何必急于一時……”
“我知道了。你先休息一下吧。”張宏正眼看這老者的狀況,心中暗嘆。這種世家老人直到臨死之前也是滿腦袋的心機利益算計,實在是讓他可憐不起來。
“……不對,不對,大丈夫當世不若九鼎食就該九鼎烹,只是這次我們選錯了方向,不應該抱這納法提家的大腿,應該去海外墨家。是的,是該去海外墨家的,機甲器械才是真正的未來大道,我們該把家產都賣了都去墨家的,是的,我不該舍不得凌波和香香那兩個小丫頭,我們早早出海去就好了……”老人扭過頭去,怔怔地盯著篝火,但是眼中的光芒卻是逐漸恍惚,嘴里說的話也是莫名其妙起來。“是的,是的,機甲器械一定是能成大器的,什么先天什么真人,遲早都能被無數機甲洪流給轟殺,日后必定會有先天級的機甲,真人級的機甲,我早該去海外墨家的。說不定我現在也能是機甲真人……不,一定能機甲封圣……”
雖然明知道這老人是在說胡話,張宏正也還是忍不住皺眉反駁:“機甲如何能到先天能到真人?那不過只是外物,只是死物罷了。和你自身并無半點關系,修煉修的是你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