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弗蘭克沒看到的角度,這人的另一只手持著一柄怪異的短刺無聲無息地直插向他的胸口。
弗蘭克的注意力全部被這人的話語和動作,或者說單純就是被這個人所吸引,沒有絲毫的防備。但就在這個人的短刺刺入弗蘭克的胸膛之際,他的鼻頭忽然聳動了一下,隨即眉頭緊皺神色一變,身子下意識地向后微微一仰。
就是這一個下意識的動作,那一把原本應該直接穿透弗蘭克心臟的短刺就歪了一歪,只是插入了他的肺部。
一直等到胸口的劇痛和胸腔中那股異物所帶來的極度不適感,弗蘭克才完全清醒警惕了過來,他朝后急退,身周水霧彌漫,瞬間凝聚出一大片冰凌出來就要激射而出。那個怪異的中年人嘴角抽動了一下,眼中一片冰冷,他不但沒順勢拔出弗蘭克胸口的短刺,反而指尖在柄部微微一彈。
碰的一聲悶響,就像一個巨大的爆竹在弗蘭克的胸腔中炸開,能看到他的胸腹都明顯地鼓脹起來,隨后他張口慘叫,但馬上鮮血和粉碎的內臟如同噴泉一般從口中激射而出將那慘叫聲都淹沒在其中,變成半聲怪異的嘶吼。
下一刻弗蘭克雙膝跪地,撲倒再無半點聲息,剛才那一記體內的爆炸將他體內的臟腑都炸成了碎片,而他剛剛凝聚出來的冰凌也只能丁零當啷地散落一地。
中年人眼神依然一片冰冷,但是臉皮卻是不由自主地抽動著。他皺著鼻子看了看持短刀的手,剛剛刺中弗蘭克的時候手指沾上了他胸口處還濕漉漉地衣衫,中年男子現在似乎終于靠著氣味分辨出這濕痕到底是什么了,他臉上的抽搐越來越利害,他隨手抓了些地上的冰凌在手指上猛力摩擦,很快地手指上就被擦出了血跡,他卻依然沒有停手。
“老大,老大,怎么了?”弗蘭克剛才那半生慘嚎依然還是被貨倉里的守衛們聽到了,立刻就有幾個朝著小門這邊跑了過來。
中年男子面皮抽搐著瞪了地上弗蘭克的尸身一眼,轉而一閃身來到了小門口,堵在了門口中對著里面揮手微笑。這時候,他那張看似平平無奇的臉上忽然綻放出若有若無的奇異光輝,話語聲也帶著奇異的親切感,好像每一個音節都敲在人的心尖上一樣:“大家不要擔心,弗蘭克老大和我剛好擒獲了一個搗亂的散修,不過弗蘭克老大受了些傷,出來兩個兄弟幫忙一下我們,記住,只需要兩個人就可以了……”
看著他這張奇異的臉,聽著他的話語,沖過來的守衛們都放緩了腳步原地站住,原本焦躁不安的心情也都平靜了下來,似乎他說的都是毋庸置疑的絕對真理,他告訴他們的不止是事實,還將他們的情緒和心情都掌控得完美無缺,順著他的話他的言語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有兩個離得最近的守衛自動地就跟著他一起走了出去,然后其他人只是靜靜地站在貨倉中,聽著外面忽然又傳來兩聲怪異的輕輕悶哼。
“……那兩名兄弟不小心崴到腳了,你們再來兩個兄弟幫幫忙吧。”中年人又出現在了門口,用那極有親和力的奇怪笑容和聲音對著貨倉中的散修說著,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他的手不斷地用一張布巾擦拭著,擦拭得很用力,好像恨不得將自己手上的皮也給一起擦下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