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手,還有他邁步前沖的半只腳掌也飛了出去,此外另一只腳上也浮現出一條長長的血線。
腥臭的鮮血從他腳上的血線還有手上的豁口中如噴泉一樣狂涌而出,順著他的手腳,也順著空中一個詭異的軌跡淌落下去,通過這些鮮血流淌的痕跡,才能發現原來有三堵完全透明,幾乎用肉眼難以察覺的鋒利冰墻,或者說是豎立起來巨大的冰刀正橫在阿托托面前,他剛才的前沖便是自己直接撞了上去。
能將阿托托粗壯堅韌堪比妖獸的手腳切斷,這冰刀自然不會是普通的寒冰,而且這橫在前方的位置也純粹是為他而設,讓體型較小的張宏正和少女剛好能從下面和中間穿過,卻能攔住他龐大的身軀。實際上要不是后面的陰冷青年出聲提醒,阿托托自己也忽然警醒抬手擋了一下,上面那一面冰刀就能直接將他梟首,而不是只將他的一只手給切了下來。
阿托托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嚎,巨大的身軀一繃一震,鑲嵌在他身體中的冰刀刀鋒連同橫跨在通道半空中的整面冰刀也一同碎裂,這冰刀鋒刃極為堅硬鋒利本身卻又極薄,受到這大力震蕩立刻就粉碎。
但是阿托托同時也踉蹌后退,一屁股坐倒在地。這倒并非他就被這重傷給擊垮擊潰,震碎冰刀之后他那被切開的創口立時就在周圍筋肉的收縮下停止了出血,只是失去了半片腳掌,腿腳上那被冰刀切入的創口又是極深,將其中的筋肉全數給切斷,這便再也支撐不起他的身體了。
“這蠢材!”后面跟來的陰郁青年跌足大罵。這蠻子巨漢戰力絕倫但容易沖動,而且頭腦不大靈光,這是他們之前早就知道的,計劃中一直也有人陪在他身邊以作提醒和輔助,但也不知怎的那個精瘦漢子沒跟上來,他也被張宏正的雷勁震傷之后腳步蹣跚,結果果然讓這蠻子自己一頭扎進別人的陷阱中身受重傷。
一旁顯現出身形的墨無名嘴角泛起一絲笑容。鬼仙在實戰中的波動極大,也許在措不及防之下不堪一擊,但在利用天時地利等條件設下針對性的法術又往往可以以弱勝強。之前聽聞那邊中傳來的動靜,他立刻就施展了法術探查,看到了張宏正帶著那少女被那巨漢朝這邊追趕而來,那巨漢一身罡氣強悍驚人,沿途踐踏碾壓無辜散修如同踩踏蟲蟻一樣輕松,但卻頻頻被少女的水相幻術擾亂方向,他立刻就布置下三道靜止的玄冰刀輪守株待兔,還先用一發炙陽光隼去擾亂這巨漢的視線和注意力,果然一舉制敵。只可惜這以水汽凝聚的玄冰刀輪隱匿方便,鋒銳之處始終比不得庚金煞氣,否則就徑直將這巨漢給大卸八塊了。
碎裂的冰刀碎片還沒有落地,在半空中又開始紛紛聚攏,又化作了五道稍小些,但依然有一丈之寬的新的冰刀。這冰刀渾圓,看起來簡直就像豎立起來的桌面,中央最寬處不過半指,然后朝外逐漸變窄直至邊緣處薄如蟬翼,這一次的冰刀再沒有靜止不動,而是飛快地凌空旋轉,邊沿處切割風氣發出尖銳的呼嘯聲。
面對著這即將飛來要將他徹底切割成碎塊的法術,地上坐著的阿托托沒有絲毫的畏懼之色,臉上尤其是那一雙眼中的兇蠻狂野反而更甚更不可抑制,他鼓起眼睛死死瞪著身影朦朧的墨無名,還有在后面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的張宏正還有少女,他猛地深深吸了一大口氣,胸膛也高高鼓起。
“小心!”張宏正瞬間就察覺出了危險,大喊一聲然后拖著少女轉身就沖進了下面的通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