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宏正作為當時村中唯一幸存下來的村民,這隊長當然不可能沒印象,只是那時候張宏正還是個十歲左右的小孩兒,和現在的模樣體型差別極大,而這隊長只是略微滄桑了些,所以才要等到張宏正先將他認出來,他才能從五官眉眼中去確認出張宏正。
“我記得當年你什么都沒帶,只從那村里帶了只貓出來……”鄭攜隊長轉頭看了墻頭一眼,正看到如一個肉球一般緩步而來的肥貓,頓時失笑。“是那只吧,怎么肥成這個樣子了,哈哈……過來,還記得偷我們的肉吃被追打不?”
肥貓對這個故人卻沒什么反應,看了隊長一眼后就蹲在墻頭打了個哈欠瞇起了眼睛。
確定了張宏正就是當年自己救下的那村中少年之后,鄭攜隊長臉上的神情完全地松弛自然了下來,和剛才的笑容并不一樣,相較之下之前那不過是一個做出來的表情,現在這才能讓人感覺他是真正發自內心的歡喜。
“我記得當年南宮家不是將你安置在峨山城那邊的濟世教義舍里了么?你怎的又到了單寧城這邊來廝混了?”
“哈哈,那邊義舍里的先生和道長老是讓我加入濟世教,我不好拒絕,人長得大了也不好厚著臉皮再呆在義舍里,干脆就自己出來當散修好了……”
眼看隊長和張宏正居然是舊時相識,一邊的蔡繼南先是驚奇不已,然后又喜出望外,簡直是抓耳撓腮:“這個……這個居然是這樣么?簡直是太好了……太好了……張兄弟原來是鄭頭的舊識,如此知根知底,他再加入長城守軍那就是真正的自家人了……”
“你高興個什么勁?”鄭攜隊長轉過頭來看了蔡繼南一眼,面色又轉為嚴峻。“你喝得如此爛醉還口不擇言,多虧是張小子才沒什么事,我之前叮囑你的全忘記了?”
“無妨,無妨……”張宏正連連勸解,不過他也覺得奇怪,這鄭攜隊長明知蔡繼南正是傷心的情況下還放他出來喝酒,難道就沒想過這事?
“算了,這時候再說也是無益,先回房去再說……”鄭攜隊長轉過來看著張宏正說。“張小子,我們這么些年沒見,今晚便好好聊聊……”
張宏正今天見了太多多年舊友,但真要比起來還是這位鄭隊長最讓他懷念和親近。他正要開口答應,忽然間看到街道邊路燈的陰影下一個干瘦的老頭正直直地朝著這里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