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卻開始笑了:“稟告公公,不知這一副對聯若是傳揚了出去,外面會如何?若是傳揚進了都城外的玄真觀,又會如何?”
“你敢?”賈珍好像不認識秦可卿了。
他的這個兒媳婦向來是個心性高強聰明不過的人,但是聰明忒過,則不如意事常有,不如意事常有,則思慮太過。
秦可卿做事總是瞻前顧后,從沒有像今天這樣的果斷過,竟然有膽子威脅他了?
特別是玄真觀,那可是父親燒丹煉汞,尋求長生的地方。
一旦有些流言傳了過去,以父親的性子,怕是不會比他對待秦可卿的夫君也就是他自己的兒子賈蓉更好。
“我當然敢!”
秦可卿越發開心,不自稱‘媳婦’,也不自稱‘妾身’了。
看見賈珍被她嚇住,她反而覺得以前的懦弱可笑之極,甚至她想過了,若是賈珍動粗她就上吊自紗,卻從頭至尾都沒有產生報復賈珍的想法。
而現在,公公被她嚇住了?
真刺激。
比把公公推在地上更刺激!
秦可卿顯然是有腦子的女人,不想賈珍回過神來,快速道:“公公如果不想我魚死網破,就免了我晨昏定省的規矩,至于理由,您自己想,但如果還要逼迫于我,我就找賈母老祖宗說理,當場撞柱子就死了去!”
“你,你你你?”
賈珍驚恐莫名,蛇一樣的假眼都有了恐懼。
為什么呢?
為什么秦可卿會變成這樣?
他一直以為秦可卿是個好欺負的,不敢吭聲,若不是想連秦可卿的心都得了,他早就得手。
可如今看來,秦可卿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刺激,變化恁大!
“莫不成是我逼迫太緊?”
賈珍忍不住想了,嘴上卻道:“唉!”
猛然嘆氣一聲,賈珍拂袖推開,出門時轉身道:“可卿啊,你別說我是一個好色之徒,原諒我心中有苦楚……”
“公公,天色晚了,還請避嫌!”
秦可卿一句話都不想聽。
賈珍把牙齒咬得咯吱作響,怒然拂袖而走。
……
“奶奶!”
賈珍剛走,瑞珠就撲上去抱住了秦可卿。
主仆二人哭成一團。
許久后,瑞珠才從后怕中回過神,連同寶珠一起攙扶秦可卿,上看下看,好像不認識秦可卿是自家奶奶了一樣。
“奶奶,您的變化好大,奴婢開心死了。”
瑞珠拍著小心口說話。
“多虧了秦……仙女婆婆。”
秦可卿的一雙美眸澤澤閃爍,笑容活潑了起來,還有點黠。
秦鹿講的故事太好聽了,真真的改變了她。
她喜歡這種改變。
第二天清早,榮國公府比往常清冷了不少。
秦鹿早起,鍛煉了兩個時辰,硬是沒見過賈寶玉的屋里人,這是非常奇怪的,因為平常別說晴雯了,連著不怎么出門的襲人都能見上幾次。
“鹿爺,奴婢給您送飯菜來了。”
到了中午,林紅玉過來,擺上飯菜,給秦鹿沏了茶,也好像不經意的笑:“今個可是真熱鬧了,寧國公府的秦大奶奶不知道來了什么興致,搬到了咱們府上的梨香院,說要常住。這不,襲人姐和晴雯姐也過去幫忙了。”
秦鹿眨眨眼睛,忍不住笑了笑。
“寧國公府那邊呢?”他問。
“這個,”
林紅玉猶豫了老大一陣,看見周圍無人,才低聲道:
“倒是沒有太多的消息,但是聽人說賈珍大老爺昨晚喝多了酒,發酒瘋把書房給砸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