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弄的都是精細飯菜,有些還要冷上一晚,第二天文火熬煮和武火爆香。好的吃食要花費無數心血,正是她幾十年不斷磨練和試驗的辛苦成果。
第二天早上她虛脫了,靠在樓門口等待秦鹿。
“鹿爺,弄了十五席。”
看見秦鹿,柳嫂子連忙邀功。
所謂十五席,就是十五個滿當當的桌子,山珍海味、龍蝦鮑魚、山野青菜不一而足。每席六個菜,搭配得當,調配適宜,是柳嫂子的心血之功。
秦鹿過去看了,沒忍住,把自己給吃撐了。
他以為柳嫂子在小廚房里做的已經是極品佳肴,沒想到認真起來,竟然美味了三倍不止!
“讓五兒和李嫂子去掛牌子吧。以后除了點心,咱們也開席面。”
秦鹿拍了拍柳嫂子的肩膀,笑道:“不過只開十席。
錢是王八蛋,掙差不多就好。”
…
…
真佰味里忙碌的時候,對面四海樓的三樓,一個圓嘟嘟的肚子挺了出來。
這是個身高不到六尺的中年男人,留著三縷胡須,圓滾滾的大肚皮讓他看起來像個球一樣。
這個球可夠華貴的,一身上好的蘇錦衣裳,腰上別一塊好大的玉。十根手指頭又粗又短,但是富貴啊,戴了八個戒指。
劉富貴盯著對面的‘真.佰味’酒樓。
他身下是四海樓,掛著三十個大紅燈籠,特別喜慶。
對面的真佰味則是黃裱紙裝的燈籠。火苗在閃,一片的黃,和他的四海樓交相輝映,非常漂亮。
但是他看來卻感覺針尖對麥芒,渾身都不自在了。
“對面生意變差了嗎?”劉富貴圓圓的臉色特別沉重。
“哎呦東家,食客們只是圖個新鮮。這新鮮勁兒過了,他們又這么貴,可不得少了一半的生意去?”
四海樓的掌柜顛顛跑來,眼珠子很精明的咕嚕嚕的轉,笑了。
他不在乎‘真.佰味’。
也不想想他們的東家劉富貴是什么人?手眼通著天呢!
記得就在初夏的時候,榮國府的周瑞管家拿銀票換一百兩的散碎銀子。
他本不想換的,是東家說換,他也就換了。等發現銀票是假的,一字曰賠,堂堂榮國府的周管家連個屁都不敢放,乖乖賠了足量的一百兩白花花的銀子。
他也早打聽過了:
對面開始真佰味的,也不過是榮國府區區的一個大管事。比不上周瑞。
好像叫什么?秦鹿?
“可別小看這個秦鹿。”
劉富貴盯著對面的牌匾,真.佰味三個大字中間的一個小點,好像針一樣的扎進了他的眼睛。
多好的一個小點啊,加上這個,感覺就完全不同了。
似乎只有對面才是真的美味,別的包括他的四海樓都是假的。
小小的點兒有千般萬種的奇妙作用。他怎么沒能想到?
劉富貴的胖臉更沉重了。
他把嘴向真佰味那邊努了一努,心里是直亂跳,哭喪著臉。
恨不得咬秦鹿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