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鹿若是睜眼說瞎話,說把她給什么什么了。胸口手印為證,她百口莫辯。
秦鹿敢踹她的屁股,又憑什么不敢那個了她?
她鳳辣子長得難看還是身材不好?
所以鳳辣子有苦內吞,心里好像堵了黃連,鉆空心思的說理道:“親親姑母!咱們府里的事情不比別人,關系糾結、錯綜復雜。府里也多是明哲保身的人,除了我有誰敢出來直面血雨腥風的暗流了?
您知道我不識字,開始讓人口念賬本,后來辛苦學字,累得眼都花了。我為您做了這許多;我是您親親的內侄女兒;我是府里的掌家奶奶。憑什么受了秦鹿這廝的委屈?
若是不打殺狗奴,我掌家奶奶的威風何在?
我做不得掌家奶奶了,您讓誰做?誰又能做得?”
聽著王熙鳳的接連發問,王夫人的臉色逐漸陰沉。
她是賈政之妻,賈母的小兒媳婦,出身金陵王家,乃都太尉統制縣伯王公之后。親哥哥王子騰還做著經營節度使的大官。
她仗著娘家威風,也仗著老祖宗對寶玉的寵,硬占了大房待遇。
但其實賈政一脈連著寶玉和她都是二房,襲爵的是賈政的大哥賈赦。
賈赦正妻早亡,側室邢夫人早窺覷內府的偌大權柄,仗著大義名分虎視眈眈。若不是她的手段高超,內府事物也輪不到鳳辣子做主。
鳳辣子就是個推前臺的。她把掌家奶奶的位置禪讓給晚輩,生生堵死了邢夫人想要掌家的夢……
“你說的沒錯。你勞苦功高。”王夫人冷聲說話。帶了氣。
但是千般惱和萬般咬牙,想讓鳳辣子擋在前面,她就必須維護鳳辣子的威風。
所以秦鹿是生是死,她還需要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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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滿口飲茶。
鳳辣子乖巧的給王夫人捶腿。自從做了掌家奶奶,她從未這般的乖巧過,一邊拿捏著力道讓王夫人舒服,一邊偷眼瞧屋里的擺設。
早看過很多次了。知道王夫人的屋里是以“彈墨”和“緞青”為主色調、以“金錢蟒”為主圖案裝飾的半舊家具,處處透露著低調內斂的奢華。
她感覺到王夫人‘大音希聲’威嚴,也有一種“錢都長了綠毛”的感覺。
好像什么都不稀罕了,什么都不以為意了。一切一切的存在,都只需要王夫人自個喜家歡……???
“我什么時候才能做到姑母的這種樣子?”
鳳辣子忍不住的想道。
她覺得秦鹿說的對:賈璉貪財好色,就是個典型的紈绔子弟。他靠不住。
想要真正的得到只屬于自己的權勢、地位,那種真正的尊嚴,她需要錢,需要滾滾不停的財源。所以和秦鹿對她的冒犯比起來,她更在乎真佰味酒樓了。
也所以,秦鹿還是死了罷!
最起碼要把秦鹿發賣出去。這輩子都不讓秦鹿回府!
鳳辣子忍不住揉揉胸口,還辣辣的疼。正想再勸王夫人一番,緞青色的厚綢簾子被人掀開,有丫鬟用壓著的甜美嗓音喊道:“探春姑娘來了!”
不等賈探春進房,那聲音停了一瞬,又有點詫異味兒的道:“寧國府的秦大奶奶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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