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敬仰你。說她的寶姐姐若是個男兒身,可不是要考上狀元在東華門第一個唱名的人?”
這是幫林黛玉說和呢。
薛寶釵是個聰明的,當然懂,但是也相信空穴來風,未必無因。林妹妹的這個鹿哥哥總不能瞎掰硬扯,追著來忽悠了她罷?
“許不是我把話說重了些?”薛寶釵這樣想,就覺得氣順了。
如她這般的大家閨秀,雖說要謹著男女大防,誰又不許有一兩個的同族異性的玩伴郎君了?
就好像她自己吧,在金陵也有個極好的異性朋友,叫公孫瑤——公孫瑤深受先皇帝的喜歡,又是個極懂女兒心的,能夠出入大家族的女眷內院,文采也是極好。
那次公孫瑤去金陵唱戲,她和公孫瑤談詞說曲,極為投機。
若不是身份有別、性別不同,怕不是要義結了金蘭?
“成,我不氣林妹妹了。鹿哥兒你等著,我先把秦鹿那廝叫出來說話!”
薛寶釵還是不想放棄,往寶哥兒院的方向走。
她早想著秦鹿不順,只因從鳳姐姐那兒聽說過秦鹿那廝。大丫鬟流云說秦鹿是筆墨不通,莽漢一個,只懂得編許多故事媚主害人。
鳳姐姐倒是言語含糊,只說他長得還行。
可這門子勾當,又讓她擔心秦鹿那廝把寶兄弟給扯進了兔兒爺的狗窩里去。
……
“嗯?秦鹿?鹿哥兒?”
薛寶釵突然一頓,看秦鹿一眼又覺得好笑。怎么著林妹妹也是主子,怎么會喊一個奴才‘鹿哥哥’呢?
“應該只是重名罷!這狗賊奴,沖撞府里爺們的名諱也不記得改,絕是個恃寵而驕的!”
薛寶釵更恨秦鹿,加快了腳步。
秦鹿無奈跟上,已經可以想象薛寶釵叫‘秦鹿’不出,然后他被寶哥兒捅穿身份的尷尬場面了。寶哥兒頂不是一個不用提醒就會看男人臉色的人。
可這時薛寶釵‘哎呦’一聲崴在了地上。
秦鹿連忙搭一把手,用不著看,就知道薛寶釵走不動道了。
絹絲薄底的舒坦鞋襪加不怎么抓地的三寸金蓮,踩在角度極為巧妙的尖銳石子上,可不得瘸了腳?
他看向一側,恰時一個熟悉的人拽著戲腔在笑:“今個來府里準備晚上的戲,就想著是不是能見著寶妹妹呢……呦!鹿爺也在?竟這般的巧?”
正是公孫瑤,穿著花旦的戲裝。
薛寶釵見著公孫瑤,想笑,又疼得咬緊了紅唇。
她先前對秦鹿有三分懷疑,聽見公孫瑤喊秦鹿‘鹿爺’,僅有的疑心也云煙般消逝了。只因公孫瑤最討厭‘爺’類的稱呼,怎么會喊一個奴才做爺?
鹿哥兒穩是府里的爺們,比秦鹿那廝的狗賊奴強了百倍!
“原來是公孫哥哥,我真的歡喜。”
薛寶釵努力站起來,又疼得想要歪倒,苦笑道:“罷了,今個是訓不成誰了。公孫大哥,你幫我喊兩個小丫鬟扶我回罷。鹿哥兒你也來,我有書給你。看了我的書,許不得叫我聲‘內恩師’?”
秦鹿微微彎腰,笑道:“內恩師小姐姐。”
…
…
PS:不是我黑寶姑娘,畢竟她是個精致的利己主義者,看人通透,做事精穩,撞上最大的事正凌亂著呢,遇見鹿哥兒這樣的可不得受點委屈?且讓她受點風雨罷,天晴時她會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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