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錢兒像是自言自語的道:“再后來,我就被接回了家族,也就再沒回過那個山村。我是不是該回去看看了。”
我敲著桌子道:“你還能不能想起當時其他的事情?”
小錢兒想了想才說道:“那時候,整個村里只有我和鐵叔兩家是后搬過來的人。所以我們走得很近。那時候,鐵叔經常出門,就總把鐵蛋子交給我家照顧。我和鐵蛋子也算是兩小無猜吧!”
“我最后見到鐵叔那年,他也是出門給人做工。往常他回來第一件事兒就來接鐵蛋子的回家,可是那天,他卻急三火四的帶著幾個瓦匠趕了回來,到家就開始修他家的倉房。鐵蛋子聽說他爸回來了,高高興興往家里跑,沒多一會兒,他就哭著回來了,說鐵叔不讓他進門兒。我媽哄了他好一會兒。”
“我記得,鐵叔回來之后就在沒日沒夜的趕工,人手不夠就又從鎮里,縣里往回叫,那時候從縣里雇人要花大價錢。農村沒有幾戶人家會這么做,可是鐵叔不僅這么干了,還雇了兩撥人回來。誰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鐵叔連著修了三四天的房子,連上梁酒都沒請那些瓦匠喝就把人攆走了。那些瓦匠走的時候還挺不高興,其中有個獨眼的瓦匠說了一句。別挑人家的理,人家家里有事兒,你們挑這些個做什么?再說了,人家錢不是加倍給了嗎?還不夠你們一頓酒咋地。”
“那個獨眼在瓦匠里面挺有威信,他一開口別人也就不多說了。鐵叔還特意感謝了他兩句。”
“按理說,房子剛修改得空上兩天才能住人,可是鐵叔剛把的房子修上,就把鐵蛋子抓回家關在了屋里,說什么也不讓他出來。那時候,鐵蛋子在屋里又哭又鬧,非要出來不可,鐵蛋子的嗓子都喊啞了,鐵叔就是鎖著大門說什么都不給他開門。”
“我記得當時,村里婦聯干部和學校老師還都來找過他,鐵叔卻拎了把刀在門口坐著,誰來說情都不行。就是不讓鐵蛋子出來,人家問他為啥關著孩子,他也不肯說。總之一句話,就是不讓鐵蛋子出來。”
“后來,鐵蛋子也沒聲了,不知道究竟是屋里怎么了?鐵叔還坐在院子里不動彈。”
“大概是三天之后吧!那天晚上,鐵蛋子不知道怎么跑到我家窗戶外面了,非要找我一起去抓蛐蛐。我也好幾天沒見著鐵蛋子,也沒顧上那是在大晚上就跳窗戶跟他一起出上了山。”
“我們總抓蛐蛐的地方里我家不遠,可是那天,別說是蛐蛐,就連別的蟲子也不叫了。整個山坡上都是靜悄悄的。我們越走越遠。我都走害怕了,一個勁兒要回家。鐵蛋子一直跟在我后面就是不說話。直到把我急哭了,他才指著一條路跟我說:你順著這條路走吧!一直走就能到家。”
“我當時也沒多想,就順著那條路往下走。可我走出一段距離才發現,那條路我從來沒走過。也不知道哪那條路究竟能不能到家,我想問鐵蛋子怎么回事兒。他人卻沒了,我走過的路也看不見了。到處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我嚇得順著那條路,拼命往家跑。”
“等我到了家,家里人都急瘋了。問明白我怎么回事兒,趕緊去找鐵叔。鐵叔看見我回來,愣了好一會兒,才求人上山找鐵蛋子。村里人找了三天才算找到人,鐵蛋子都已經摔得不成人形了。老鐵叔把他帶回家之后,我都沒敢去看。”
“再后來,老鐵叔在山上給鐵蛋子修了一座墳就搬家走了。那之后,我再沒看見過老鐵叔。”
我聽完之后咬牙道:“那個姓鐵的該殺!鐵蛋子找你之前應該已經死了。姓鐵的那個瓦匠,是想讓他拉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