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貍哥,沒用的,我的壽元盡了,再也回不來了。我就是來看看你!”小糖豆像是在哭,可她眼睛里卻連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死人的眼睛里才流不出眼淚。
我緊緊拉著小糖豆道:“糖豆,你的魂魄呢?你的魂魄還在不在?”
“還在!”小糖豆道:“我讓自己的魂魄帶著軀殼過來,就是為了能再抱抱你,親親你!可我身子好冷,你抱著會冷對么!”
“在就好!在就好!你等著我,千萬別走,千萬……”我抓過背包扔在地上,把里面的東西全都倒了出來,飛快扎起了白燈:“糖豆,你別走。你跟我說話。說什么都行,要不……要不你唱歌給我聽……你不是最喜歡給我唱歌嗎?唱那首《心欲止水》”
“一宵夢語訴紅塵,一門思意為良人,一霎忘了心中困,一份情著身……”
小糖豆的歌聲我的心里更是一陣撕裂般的劇痛,小糖豆的聲音很甜,就像糖一樣的甜。可她的歌聲里卻帶起了幾分滄桑,就像是一個經歷半世,人到中年時,才感悟到的愛并非是全部是自由,心欲止水卻欲罷不休。
這段念頭只是在我心中閃動了一下,我就沉下了心神,把手按向了白燈,雙手飛快拆起了燈骨,鋒利如刀的竹坯子,輕易就劃開了我的雙手,我鮮血順著傷口往外迸流之間,一個又一個燈骨卻被我給擺在了地上,我嘴里不斷在絮叨:“糖豆,你繼續給我唱歌,別停……千萬別停。一會兒就好了。等我,一定要等我,聽見沒有……”
躲在暗處黑衣不知道我在干什么,忍不住問道:“他那是做什么?”
“他要擺七星續命燈!我的計劃成功了!”夏稷冷笑道:“七星續命燈就是個笑話,天下人都知道諸葛亮七星續命的故事,但是沒人能的重現續命燈,誰用誰死!”
黑衣不解道:“什么意思?”
夏稷解釋道:“因為,沒有人能重新擺出七星續命燈,所以,就有人想出來一個餿主意,那就是用七星燈把附近陰差給引過來,跟他們談條件,讓他們不要勾魂拘魄。簡直就是異想天開,誰的魂魄該走,不是一個陰差說的算,就算閻王都不敢輕易觸犯天條。他們鬼差敢么?”
“陳野,想把小糖豆的魂魄留下,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擊殺鬼差。讓他們帶不走小糖豆。可是,那樣一來,他就等于跟地府為敵。地府里十殿閻羅,千億陰兵也不是什么擺設。一旦地府派來陰司正神,別說他一個陳野,就算整個異調局傾巢而出,也得全軍覆沒。等著看吧!陳野就是在自尋死路。”
黑衣沉聲道:“你怎么知道,陳野會殺陰差?”
“你看他的燈!”夏稷指著我的方向道:“你看他放了多少殺招,埋伏在里面,全都針對陰魂的手段。他已經瘋了!”
夏稷正在說話之間,我已經扎好了七盞白燈,燈光閃耀之下,七只燈籠高低錯落的飛上了天空,照亮了方圓十米的范圍。
我也抽出毒蛟,手扶刀柄站在了原地,輕輕抽出一支煙來點上了火:“糖豆,你在給我唱一首別的歌吧?要不再唱《心欲止水》也行,我剛才都沒怎么仔細聽。”
我剛才的確沒仔細聽她唱歌,那時候,我只要知道她還在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