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著抬了抬手,最后卻說道:“爺,還是你來吧!我想要靜一靜。”
我爺剛要說話,就被我奶瞪了一眼,還能乖乖去扎起了燈骨。
扎燈籠可以先骨后皮,也可以先皮后骨。
“先骨后皮”誰都會弄,就是往扎好了燈籠骨往上糊紙而已。
“先皮后骨”就考燈籠匠的手藝了,骨架弄小了燈孔不透光,弄大了又容易撐裂了燈籠。有時候,得連著實驗幾次才能把燈籠扎好,我現在這個狀態已經做不到那種程度了。只能讓我爺幫忙。
我爺在那扎燈籠的時候,我就一直像是傻了一樣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后來葉玄告訴我,他們那時候都嚇壞了,說我像是中邪了似的,眼睛都已經直了。要不是我奶一再攔著葉玄,他都能把小糖豆他們拽過來給我驅邪。
我都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才讓我爺給叫醒了過來:“別愣了著,燈籠已經扎好了,你拿著吧!”
我轉頭看見我爺手里的那盞燈籠,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那盞燈籠看上去就是一張撐成了圓球的人臉,微微燈光從五官當中森然透出,鬼氣森森。無論怎么看,都讓人覺得那盞燈像是隨時能活過來一樣。
我伸手把燈座給擰了下來,提著一盞空燈站起身道:“我去找無恨燈,跟她單獨談談。”
“不行!”我爺頓時把臉一沉:“你那個脾氣不能單獨去找無恨燈,萬一你失手把燈給滅了,陳家老祖留下的東西全都沒了,我得跟著你。”
“老祖,老祖,你就知道老祖!”我奶氣急了:“野子,要單獨找無恨燈,肯定有他的想法。你還提什么老祖?”
“這事兒沒商量!”我爺平時怕我奶,可是到了關鍵的時候就倔的不聽我奶的話了。
我奶眼中冒火的時候,我卻說了一句:“要來就一起來吧!有些事情真的來了也就躲不掉了。走吧!”
我走出不遠又停了下來:“糖豆,你去把江北客棧那幾個人全都控制住,控制不住就殺。”
我爺懵了:“你殺人家干什么?”
“你管那么多!”我奶推了我爺一下:“你不想看你那祖宗燈了是不是?”
我爺還要跟我奶理論幾句,小糖豆消失在了餐廳里。我爺向老王招呼道:“你快去看看,別無緣無故的殺人。”
老王急三火四的去追糖豆,我卻走到異調局的后院里把無恨燈給翻了出來。
無恨燈的燈光再次耀起之間,商無恨的聲音也冷然傳來:“陳野,你還是來了,我說過,你們陳家一定會求我!”
我沉聲道:“我今天來是跟你做一個了斷。”
商無恨冷笑道:“了斷?你們陳家欠我的永遠了斷不了。你想了斷也可以,只要你們陳家有人自盡,我就放過陳家,放過你。你好好想想,是你死,還是讓你爺爺死?”
我凝視咯咯怪笑的無恨燈道:“我最后給你一次機會,告訴我,你是誰,你手里究竟有沒有陳家的白燈決?”
無恨燈陰冷笑道:“我是商無恨,白燈決也在我的手里。可我不會給你,我要看著你們死絕,否則,難消我心頭之恨。”
“你真的有《白燈決》么?”我本來是下意識的說出了一句話,卻讓無恨燈慌了:“我怎么沒有《白燈決》?我是商無恨,《白燈決》就是在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