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以來緊繃的神經在此刻得到緩解,緊皺的眉頭逐漸放松,談笑聲越來越多。
針金提著一塊巨大的烤肉,來到角落里的篝火。
這里是大個子和船匠的位置。
針金將烤肉遞向大個子。
大個子不敢接,被船匠痛罵之后,才畏畏縮縮地接過來。
“這些天你做的很好,沒有你的話,船只不會建造得這么快。要繼續努力啊。”眾目睽睽之下,針金鼓勵大個子。
大個子蜷縮著身軀,坐在位置上,看到針金對他微笑,他困窘得又連忙低頭,盯著手中的烤肉,不知道該說什么。
針金沒有多留,片刻后,轉身離開。
船匠恭送他的時候,由衷地感慨道:“大人,您和其他人真不一樣!我從未見過您這樣高貴的人。”
這位老父親極其誠摯地致謝,言語哽咽,雙眼隱隱泛紅。
針金拍拍他的肩膀,環視一周,看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自己吸引。
他聲調微揚:“這艘船每個人都有位置,誰也不會被落下。”
“換言之,我們都是同一條船上的人。”
“我知道,我們之間存在差別。”
“身份上的,血統上的,相貌上的,性格上的種種差別。”
“但這些差別,不應該成為我們懷疑、對立、內耗的理由。我們應該緊緊地團結起來,只有這樣,才能最大可能地擴張逃生的可能。”
“我們都是……自己人!”
針金最后一句話,用特別強調的語氣。
不出意料,他的即興演講再次贏得了眾人的歡呼。
很多人發現,他們愛上了針金的演講,很愿意聽針金多說幾句。
針金的話,撫慰了他們慌亂的內心,讓他們平靜下來,讓他們又再次充滿希望和動力。
紫蒂凝望著少年領袖。
蒼須面帶贊許的微笑。
白芽狂熱的目光似乎泛火,而藍藻則沉默內斂。
黑卷悄然握拳。
一直沉穩的三刀,也有些失神。
“自己人?”鬃戈望著眼前的篝火,這三個字讓他眼前再次浮現了往昔的一幕。
他倒在冰冷的地磚上,頭顱被一只腳死死踩住。
“自己人?”踩住鬃戈的少年聲音尖銳,“哈!你居然說你和我們是自己人?”
少年鬃戈掙扎著,但抵擋不住眼前少年的力量,他勉強開口,“我們身上都流淌著相同的血液,我們有共同的父親,我們是兄弟姐妹,難道不是自己人嗎?”
話剛說來,鬃戈就感到自己頭上那只腳踩的力道猛地加強。
那華麗的靴子,甚至還在鬃戈的太陽穴處使勁地碾了碾。
“閉嘴!你這個雜種!”踩他的少年怒喝。
其余圍觀的少年也紛紛發聲。
“誰和你是兄弟姐妹?”
“你身來就在骯臟的泥土里,何德何能與我等并肩?你身上的確有高貴的血脈,但這恰恰是你的悲劇。因為這更彰顯出你低劣和無能的實質。”
“你是我們家族的恥辱!”
“是對我們家族名譽的玷污!”
“私生子!”
“一個區區的半獸人,居然想和我們并列!!”
“癡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