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你是誰的父親!我沒有父親,也不用你在這里對我說教!
孩子,我對不起你們,但為了你們,我只能離開。
記憶的空白仿佛被繪上了油彩,男人捧著女人的面頰,女人挺著大肚子痛哭流涕,男人卻終于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門。屋外全是全副武裝的士兵,他們手中的彎刀在月色下閃著寒光。男人半跪在銅面人的腳下,銅面人低頭瞧著他,將軍,帝王之恩無有二次,若再敢擅自起兵,我們不會手下留情,從此刻開始,我會教你如何效忠帝王。
孩子,父親犯下了大錯,但希望你們母子一切安好。我不會請求你的原諒,只是想讓你知道,我一直愛著你們。
沈縉的目光迷離,木然地看向前方,他只覺得自己的心被什么東西敲掉了一塊,一下子就空了。沈縉感到自己的頭昏昏沉沉,身體有些發軟,他原本就處在虛脫的邊緣,他實在撐不住了,一頭向地面栽去。
意料之外的,并沒有碰撞地面所帶來的疼痛,沈縉只覺自己好像倒進了一個人懷里,那懷抱,溫暖而柔軟。他微微睜開雙目,面前那人的黃金面具格外耀眼,他試圖抵抗,卻被那人摘去了長刀,在她懷中動彈不得。
“放輕松。”那人的聲音柔軟,她說著,輕輕地摘下了自己的黃金面具。
沈縉努力睜大雙眼,卻已然分不出此刻是夢境還是現實,面前的人就是秦盈。這個女孩的身影在他的夢中出現了無數次,她的面頰深深的刻在他的腦海里,她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他永遠不可能認錯她。可她,又與皇門十將有什么關系,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別碰他!離他遠一點!”將軍嘶吼,他披頭散發,握著佩刀掙扎著站起身,卻早已血流滿地。
女孩眼中的暴戾一閃而過,她單手摟著沈縉,另一只手一把握住刺穿將軍胸膛長劍的劍柄。她緩緩地擰動手腕,劍鋒在將軍的胸前撕扯出一個大洞,她輕聲罵道:“叛徒。”
鮮血從將軍的胸腔中噴涌而出,他滿口血沫,張了張嘴,卻始終說不出一句話。他看著沈縉,淚水順著眼角淌下,生命終于從他的體內流失殆盡,他倒在地上,不再呼吸。
女孩懷抱著沈縉坐到大殿的寶座上,掏出絹帕輕輕擦拭沈縉的面頰,他取下沈縉頭上的簪子,替他整理好頭發,她看著沈縉,輕輕嘆了口氣。
“玄將軍,人已帶到。”戴著半金面和銀面的兩個人施禮,在他們前方的不遠處,跪著面無血色的李林韻。
“你讓我們替你蒙羞。”女孩看著地上那個顫抖的人形,聲音冰冷。
“林韻罪大惡極,只求速死。”李林韻跪在地上,氣若游絲。
“行刑。”女孩道。
“是。”銀面人手起刀落,血光崩現,李林韻頸首分離。
女孩撫摸著沈縉的面頰,輕聲嘆道:“這樣的人可不多見呢,他只是太累了,讓他好好休息一陣子,我將會與他比武,到時你們奏稟帝王,請帝王及諸家親王前來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