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楷走到尸身切近,蹲下身子,輕輕拿掉了他戴的青銅面具。
玘將軍!
陳楷微微皺眉,道:“搜他的身。”
死尸身上的東西全部被翻了出來,他帶著玘將軍的大印和兵符,包括剛才行刺所用的兇器,也是帝王配給玘將軍的懷劍。毫無疑問,行刺之人正是皇門十將中的玘將。
殿內一片死寂,沒人知道被帝王視為皇城命脈的十將怎么會做出這種事,陳楷圍著倒地的尸身緩緩踱步。忽然,陳楷俯下身子,伸手摸向尸身的手腕。隱約中傳來幾聲爆響,陳楷又伸出食指在尸身周圍還未凝固的血液上輕輕點了一下,他細細地觀察著指尖的鮮血,若有所思。
瞳將好像明白了什么,他用懷劍的劍尖刺破自己的中指,豆大的血珠滴到地上的鮮血中,濺起一朵小小的血花。
“這樣是沒用的,”陳楷轉身看著瞳將,“地上的血液就是鳳凰血,它會和你的血融合在一起。”
“您的意思是?”瞳將問道。
陳楷沒有理會瞳將發問,接著說道:“匯報玘將最近的任務行程。”
“七月二十日隨鋒軍第一軍部前往獸族,平息人族與獸族的交火。與他同行的有四位鋒軍將領。半月之前返回皇城,今日與我一同在殿內,負責您的安全。”瞳將答道。
“同行的軍士是否與他同返?”陳楷問道。
“第一軍部的鋒軍士兵現仍駐于人族大陸。”
陳楷點了點頭,道:“把地上的人抬出去,血跡擦拭干凈,這里還有孩子們的婚禮。”他回頭看著面帶驚恐的顏子敬和秦門笙,一笑,道:“不必害怕,與你們沒有任何關系,是我掃了大家的興,孩子們的婚禮還得繼續。”
顏子敬和秦門笙一齊躬身施禮,陳楷帶著瞳將和禁衛軍團的將軍們匆匆離開大殿,秦盈躲在顏玨懷中望著帝王一行人漸漸遠去。不知沉默了多久,舒緩的樂聲再次響起,秦盈抬頭看著顏玨,只見他表情木然,靈魂似已被抽空。她的心中一緊,想說幾句安慰他的話,卻聽到他幽幽的聲音從耳邊傳來:“阿盈,要出大事了。”
“那人不是玘將軍。”陳楷低聲道。
“您是怎么發現的?”瞳將的語氣并不驚訝,顯然他已猜到了這個結果。
“這樣的作法是瞞不過人的,即便行刺之人與玘將軍很相似,但他終究不是鳳凰族裔,”陳楷面沉似水,“他的骨骼很軟,我稍稍加力就捏碎了他的腕骨,據我對所有族裔的了解,只有人類才擁有這樣的骨骼。”
“這說明玘將軍很可能遭到了不測。”瞳將道。
“即便事實擺在面前,我仍不太相信人類竟能與十將為敵,”陳楷嘆了口氣,道:“但這還不是我最擔心的。”
“您所擔心的是?”
“兩點,”陳楷道,“第一,仍是這個刺客。”
“您是指他的血液?”瞳將一語中地。
陳楷點了點頭,道:“這個刺客的體內流淌的幾乎全部是我們的血液,人類也曾試圖注入其他族裔的血液來獲取力量,但效果微乎其微,人類的軀體不可能承受那么多鳳凰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