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燒了紙錢,做了超度魂靈的禱告,甚至叩了頭。
這是恐懼的魅力,能讓一群唯物客觀的科學家,成了我們眼中最愚昧的人。
現在,我相信那句話了。
“人類最原始最強烈的感情是恐懼,而它,來源于未知。”
不過話說回來,未知就是信息量不足,那么這依舊是科學的范疇不是嗎?
我只能這樣安慰自己,是的!
魁斗1919年,14月60日。
我從未有這樣連續寫日記的習慣,但是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都值得我記錄下來。
紐科或許是死了,最起碼現在看來是這樣的。
她完全變成了植物,所以我應該用“它”來稱呼,但是我覺得那不夠尊重。
畢竟,她曾是我仰慕的女人,如果沒有女兒,沒有妻子,我會把我全部的活力奉獻給她。
然而,今天船長帶人打開紐科的臥室,準備把她帶出來太空安葬的時候卻發現,我們再也無法把她抬出來了。
因為紐科的體積太大了,堆滿了整個房間,就像是一顆巨大的多肉植物。
那植物還活著,但是紐科無疑是死了。
沒有呼吸,沒有心跳,沒有腦電波,沒有一切動物所擁有的的特征,包括外形。
我帶上手套,觸摸了那紐科變成的植物,很柔軟,很有彈性,甚至看起來就像皮膚那樣的光滑,我相信,紐科變成的植物,一定富含某種膠原。
我用手術刀切下了一小塊這種植物,放在試管內,我覺得我需要弄清楚這東西的微觀結構。
讓所有人驚訝的是,我下刀的時候,那巨大的植物顫動了一下,就好像我們突然被刺痛的肌肉痙攣。
“她還活著嗎?”
我們疑惑著,原本穿好防毒外套,準備用電鋸把紐科植物切割的船員們嚇得不敢動手,船長無奈,只能決定再等等。
魁斗1919年,14月61日,凌晨五點。
我一夜未眠。
但是我現在很精神,絲毫沒有睡意。
紐科的基因樣本讓我震驚。
首先,這是個前所未見的生命體,既不是植物也不是動物,或者說處于兩者之間。
我從未見過如此堅固穩定的基因鏈,所有的解碼之中沒有內含子。
這幾乎是不可能出現的事情。
這個宇宙已經接近一百四十億年,只要是生命,經過這么長時間的演化,為了適應環境,都必然會拋棄很多祖性,形成包含進化殘骸的內含子,然而紐科沒有。
她就像宇宙洪荒,最開始的生命體,完整的不能更完整,呈現無缺的狀態。
“這和紐科夢囈時所說的舊日有關嗎?那么,或許那些夢囈并不是胡言亂語。那么卑微的賤種是誰?又是誰最終會醒來?”
天吶!這就是我們生物科學家追求的基因完善嗎?如果基因的完善,會讓魁斗人最終呈現這個模樣,那么這種完善還有什么意義?
必須銷毀紐科,完全徹底的銷毀,不能讓那些激進派的科學家發現這個秘密,否則一定會有災難發生,必須這樣做。
魁斗1919年,14月62日。
這,或許是我的最后一篇日記了。
外面全是血,但是我卻已經沒有了恐懼。
紐科醒了。
另一種蘇醒,它還能幻化出紐科的模樣,但是卻毫無感情,冰冷如魔鬼,但是我知道,她還有記憶,因為她能叫出我們的名字,她還是紐科,也不是紐科,因為從她之前的夢囈和歌謠可以知道,她一定還有了另一種記憶,更古老更神秘的記憶。
他們全死了,都怪我,是我讓他們去把紐科肢解,這促使慘劇的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