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天下,關于此人,一直廣為流傳著四句話。
第一句:天下是先有了蕭逸塵,然后才有劍。
第二句:蕭逸塵的一生,等同于劍修的歷史。
第三句:天下劍道一石,九天劍宗獨得十二斗,天下劍派共欠兩斗。
第四句:塵世間的劍修,大體只分為兩種,一種是九霄劍宗的劍修,另一種是除了九霄劍宗以外,塵世間所有的劍修。
不管以前千年萬年,不管以后千年萬年,世間也絕不會再有第二個蕭逸塵,也絕對不會再有第二個九霄劍宗。
若天不生他蕭逸塵,劍修萬古如……呃,若沒有蕭逸塵,那便沒有劍修,只有拿著劍的修士。
可以說是蕭逸塵,讓劍修兩字,有了真正的含義。
他之強,天下莫敵。
……
九霄劍宗,流云閣。
這間房間里很是簡陋,除了地毯和墻上掛著的兩柄劍,再無他物。
房屋的地毯上,盤坐著一位中年人,這位中年人面朝墻壁,背脊挺直,身著一攏素衣,玄紋云袖,席地而坐。
中年人拿著素衣袖角,輕輕擦拭著手中長劍,近些時日以來,他一直心緒不寧,似乎冥冥之中,心生感應。
他對這種感覺莫名其妙的感覺,很開心,也很在意。
中年人沒有轉身,仍然面對著墻壁,他擦拭著手中長劍,問道:“我托你去問天機子的事,他推算的如何了?”
中年人的身后,站著一位年輕人。
這位年輕人的相貌端正清逸,身材勻稱,滿臉的不茍言笑,一本正經,“大師伯已經將此事,推算出來了。”
未等中年人問話,年輕人便開口說道:“大師伯稱,師傅劍道不孤,后有來者,秉承其上。”
又未等中年人詢問,年輕人再次說道:“我也問了大師伯,這位后有來者的身份,他只說了一句,天傾西北。”
中年人皺眉,天傾西北……
年輕人好似猜出了自家師傅的心思,簡單回了句:“我去處理。”
中年人淡淡開口:“無論如何,將他帶回九霄劍宗。”
“明白了。”年輕人彎腰作揖后,恭敬退下。
中年人放下袖角,輕撫手中長劍,微微一笑。
天傾西北。
天下氣運傾斜于西北。
秉承其上。
有人的劍,將來能在他之上。
天下人說,他有多強,天便有多高,他的劍于天齊高。
但是他自己覺得,劍還可以更高……
劍不是他一個人的劍,劍乃是天下人的劍。
他不想成為天下劍修的頂點,因此他覺得,劍不該因他而高,劍應該因后人而高。
所以劍可以高出天外,直到超出蒼穹。
劍高天外,超出蒼穹。
他便是天,便是蒼穹。
他一直在等著,后來劍修高出或者超出,他這個天。
中年人收劍回鞘,喃喃自語。
“我這一生,何其寂寥?又何其寂寞哉……”
“我之劍道,誰能傳承?”
“我之衣缽,誰能接手?”
“劍能否?高出天外!”
“劍能否!超越蒼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