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了主意的布魯姆決心搞一個大新聞。
召集教眾之后,他當眾表示“這是皮城人對我們最大的污蔑”。
在祖安,虛空教團可不是只知道征收什一稅的吸血鬼——視專利壁壘為無物的布魯姆的確為教團內帶來了驚人的收益,祖安的黑市之中,有很多特殊的產品都是教團內部工坊流出的。
“我相信,很多人都讀過了這本書。”站在宣講臺上,布魯姆手持《失落國度》,語氣中滿是痛心疾首,“而在書中,虛空教團卻成為了一個禍亂天下、毀滅符文之地的存在!”
眼見著布魯姆突然說起這本書,而且直接提起書中對虛空教團的描述,一眾信徒都有些驚愕。
在座的都是信仰堅定之輩,所以就算布魯姆不說,也沒有幾個人會將書里的故事當真,頂多曬然一笑。
但現在,布魯姆卻主動提起,這不得不讓他們心中有些疑惑。
什么情況?
“虛空教團如何,終究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的。”布魯姆放下書,面上滿是沉痛的模樣,“我們在這里興建工坊、組織義工、互相幫助,難道這是要毀滅世界的行為么?”
當然不是。
就行為而言,虛空教團還真的就是祖安數得上的“文明組織”,他們庇護街區、互相幫助,通過這種手段,規模迅速擴大,怎么看都不是要做壞事的模樣。
所以,聽布魯姆這么說,信徒心中的不平很快就被調動了起來。
眼見著一眾教徒臉上都有了忿忿之色,布魯姆心下暗喜,面上卻依舊是那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為什么他們會污蔑我們?”
是啊,為什么?
“因為我們是祖安人!”
此言一出,全場終于徹底安靜了下來——“因為我們是祖安人”這句話,毫無疑問的刺中了祖安人心里最敏感的那一根弦。
“我們是祖安人,所以我們要承受著最惡劣的環境!”
“我們是祖安人,所以我們只配得到最微薄的薪水!”
“我們是祖安人,所以我們不能學習最先進的技術!”
“我們是祖安人,所以我們就應該腐爛在礦坑里面!”
“是這樣嗎?”
無人開口。
“我們不夠勤奮么?”
“如果我們真的不夠勤奮,為什么我們挖出的水晶礦、生產的海克斯水晶能夠給整個符文之地帶來最進步的光輝?”
“我們不夠果斷么?”
“如果我們真的不夠果斷,為什么我們會在地下抓住每一個機會、會在最接近礦坑生產區的地方開辟出一個新家園?”
“我們不夠堅韌么?”
“如果我們真的不夠堅韌,為什么每天清晨時分、還未散去的灰霾中,就已經出現了無數離開家庭奔赴礦區的身影?”
“我們不夠勇敢么?”
“如果我們真的不夠勇敢,為什么當初第一個提出炸開運河、溝通守望之海和征服之海的,不是別人而是我們祖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