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傳承了一切的諾臺人,也不過記錄了一首古老的曲子而已,明明亞索先生不是弗雷爾卓德人啊!
但如果他不知道這件事,那怎么會說出“臻冰會凍結一切、但不包括過去”這種明晃晃意有所指的話啊!
努努母親前所未有的好奇了起來,她甚至想要不顧一切的開口,詢問亞索究竟知道什么。
然而,這并不可能。
在弗雷爾卓德的冰原上,貿然提起麗桑卓、探究她的過去,不僅會給自己找麻煩,更會給部族帶來災難!
這種情況下,她就算再怎么好奇、再怎么疑惑,也只能默然不語。
最終,她僵硬的點了點頭。
哪怕亞索先生可能有一些異想天開的想法,但努努的母親還是沒有其他選擇了。
寒冰血脈天然的需要為冰霜女巫戰斗,努努的覺醒意味著麗桑卓能夠名正言順的將他調到嚎哭深淵去,守衛霜衛要塞。
而到那時,恐怕諾臺族保存的古老曲調將會被這位狡猾的女巫得到,到時候,找到鑰匙線索的麗桑卓將毀滅最后一點冰雪下的證據、徹底的埋葬那一段冰原之上的往事!
努努留下,部族遭殃;努努離開,秘密永喪,這種情況下,她只能讓努努離開,和亞索先生離開!
說不得亞索先生暗示的,是“我知道麗桑卓的可怕,所以我要去一個冰消雪融、沒有秘密的地方”呢?
……………………
終于,兩個謎語人的交流結束了。
撅著嘴的努努被自己媽媽扯到了身邊——這可能是他們母子相處的最后一晚了,媽媽有很多很多很多的話想要和努努說,她也有很多很多很多的事情希望努努永遠記住。
其他諾臺人要么在詩興大發的詠唱著本族英雄的故事,要么干脆喝多了之后昏睡不醒,整個營地一片喜氣洋洋。
然而,在努努的大篷車上,鯨油等跳動的火焰下,母親正一點一點、仔仔細細的叮囑著即將離開部族的兒子。
“多聽亞索先生的話,他是真的英雄,雖然并非出生在冰原上……”
“少吃甜食,記得每天睡覺之前要喝水漱口,寒冰血脈可不會強化你的蛀牙……”
“除了嗩吶,吹笛子的訓練也不許落下,笛子的曲調里是我們的過去,是我們祖祖輩輩出發的地方,當笛聲響起的時候,祖先就會在空中注視著你……”
“諾臺人永遠好奇,永遠不會停下自己前進的腳步,我們不造謠,不遺忘,我們是弗雷爾卓德的日記,是冰原行走的歷史……”
“山谷風聲熟練了么?來吹一遍聽聽——又錯音了!”
“……”
“……”
亞索坐在斗篷上,看著漫天星光。
艾瑞莉婭則是無聲的靠在了他的身邊,雙眼卻看著大篷車內那對母子的身形——曾經,也有人在艾瑞莉婭離開尚贊的時候,這樣嘮嘮叨叨的叮囑她。
可惜,那時候艾瑞莉婭卻沒有一點耐心,只是一把扛起了自己的包裹:“知道啦,奶奶,我只是去普雷希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