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夫子一句話引起眾多木靈哀嚎連連,但他今日格外郎心似鐵,半點不肯放水,直接點了第一排第一個木靈,讓他上臺演示。
被點到的木靈一臉如喪考妣,絕望地抱著琴走上講臺,開始彈奏。
靈雋不知道劉夫子說的“指法與訣竅”是什么,但沒關系,她可以看——以青神木的天賦,學起來應該不會很困難吧?
第一個木靈顯然平日里根本沒好好練習,指法生疏,配合靈力波動調整音階的九個訣竅也只用出了三個。
一曲彈完之后,他頭都快抬不起來了。
劉夫子早知道自己的學生都是些什么貨色,平時可以隨他們,今日卻有點不同。
他輕輕嘆了口氣,一句評價也不說,便揮手讓他下去了。
這聲嘆息徹底擊潰了那木靈的心理防線,他竟然小聲抽噎起來,回到位置之后更是哭得不能自已。
劉夫子不管他,繼續點人上臺,然后……點了多少木靈,就有多少木靈淚崩。
“霈澤,你來。”
霈澤臉色也不好看,前面那些木靈的失敗給了他巨大的心理壓力,他的手都忍不住發抖。
有時候,盡管知道結局,等待結局的過程中要面臨的痛苦也不會削減分毫。
霈澤上臺之后,一邊穩定心神,拿出了十二萬分的專注,讓自己的指法不出錯。
但不知為何,每次他使用訣竅時,即便前面很順利,最后也會功虧一簣——到最后,他竟一個訣竅也沒使出來!
他忍不住悄悄看了一眼劉夫子。
果然,向來溫和可親的夫子已是面沉如水!
“心不靜,手不穩,彈什么琴?”劉夫子淡淡道。
區區十字,卻已是最嚴厲的批評,霈澤心涼如水,眸中泛起一絲受傷之色,強忍著眼淚,抱著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沒哭,可比起那些哭得梨花帶雨的木靈,心中更加難受。
“靈雋,你來。”
劉夫子似是忘了靈雋根本沒有上過他那一堂課一般,沒有讓她成為例外,也點了她的名。
靈雋似乎這才從被眾人厭惡的難過中回過神來,她站起身,卻沒有上臺,“夫子,我不會彈琴。”
劉夫子訝異地挑了挑眉,旋即便道:“無妨,你盡可選你擅長的樂器,指法可以下次再考,那九大訣竅卻是可以通用的,你來試一試。”
靈雋沉默了一瞬,“我什么樂器也不會。”
此言一出,便是那些哭得放飛自我的木靈實在忍不住了,淚眼朦朧地看過來,仿佛沒想到木靈中竟然還有這么個不學無術的家伙。
——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能理直氣壯地將“不學無術”這個詞用在別人身上的。
待看見靈雋一臉冰冷,他們又想起她可是能帶來心魔的,若是讓她看見自己在嘲笑她,豈不是會惹怒她,更有可能被她暗害?
于是,嫌棄都收了回去,他們只在心中腹誹:“果然是壞木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