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被靈雋惦記上了的木家少主只覺得后頸一涼,一種莫名的危機感涌上心頭,可他又拿不定這古怪的感覺從何而來,只能以更加冷酷的目光盯著眼前兩人。
他眼前的兩人其中一個是賣贗品煙陵墨的攤主,另一個就是幫忙造假煙陵墨的人。
木峻彥抬手讓人將攤主拖了下去,這個廢物已經審問過了,根本沒什么需要特別重視的地方,不必再浪費他的時間。
攤主惶恐地大聲求饒,然而無濟于事,唯一的作用可能就是給另一個人增加了心理壓力。
木峻彥的視線在空中游離片刻,最終落到了跪在他面前的那個人身上。
司綸英的呼吸都輕了幾分,臉色也稍稍白了白。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兩道視線中的審視和打量,巨大的壓力之下,身上傷口傳來的疼痛都感覺不到了——他現在只希望自己能從這位大人物手中逃得一命。
“司綸英?”
他聽見一道漫不經心的聲音輕飄飄地落下來,本能比思考更快一分地作出了回答,“是。”
“你幫那個廢物造假煙陵墨……膽子不小啊。”木峻彥似乎冷笑了一聲。
司綸英呼吸一滯,他知道這是犯忌諱的事情,但生活所迫,他只有這一門手藝,不靠造假怎么活?
而且……他心中隱隱有一個恐怖的猜測。
“此事是小人一時糊涂,小人愿歸還所有因此賺來的靈石,日后也定然不會再行坑蒙拐騙之事,還望大人……還望大人能給小人一個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機會!”
司綸英深深叩首,額頭觸碰到了冰冷的石磚,那冷意沿著血液侵入他的心中。
“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木峻彥笑了,若不是這人犯到他手里,他哪有心思管一個金丹都不到的小修士是好是壞?
笑意斂去,他面無表情,淡淡說道:“罷了,你也不必再說這些廢話——你知道本少主想知道什么,若再不說,以后也都不必說了。”
還是來了!
司綸英心中嘆息,一五一十地開始交代:“小人所修的心法是小人母親傳下的,小人亦不知其來歷……后來偶然一次幫人造假,遇上了煙陵墨,小人這才發現我所修心法中有些秘法與煙陵墨煉制之法相似……”
“原本小人是不敢以此牟利的,只是后來……咳,生活所迫,不得已而為之……”
木峻彥可不打算聽他深入剖析貧困修士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心理變化過程,直接問道:“你母親是誰?”
“家母之名小人亦是不知,外人只稱她月娘。”
月娘?
木峻彥沒聽過這個名字,但名字里有“月”字,還與他們木家有關的女子倒是有幾個。
……
半個時辰后,木峻彥走出刑房,司綸英也已經被人帶下去了,等查明事情真相才有可能被放出來——即便被放出來,也不可能如以前那樣自由,而是幾乎注定了要一輩子被關在煙陵靈境當個廉價勞動力。
“少主,木柘求見。”一位侍者上前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