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淮在聽承云宮主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就猜到了她的打算,心情頓時十分復雜。
她想說,她和玄卿雖然確實相處過一段時間,但玄卿要么是窩在云柯島造新型傳訊玉,要么是出門就撞上大事遲遲無法回來,她對玄卿能有多少了解?
更無奈的是,玄卿那時候都是以木靈身份示人……
當蘇清淮猜出玄卿可能的身份之后,就不認為她真是木靈,那應該只是她的某種偽裝罷了——但在此之前,玄卿可從來沒露過馬腳!
讓她來找如此精通偽裝的玄明劍靈的新馬甲,那也太高看她了。
客觀上,她做不到;主觀上,她也不想背叛朋友,那有違她的道義。
承云宮主從她遲遲未曾查閱玉簡中看出她的不情愿,不由得又是一嘆,“你不愿背叛朋友,但我們九韶宮是怎樣的地方,難道你不清楚么?我和其他八位宮主都敢發誓,自修道到如今,或曾有過小錯,但從不曾違背道義、犯下惡行!”
“我們希望玄明劍留在九韶宮,并不是想要利用它的力量做什么,而是因為它必須得到約束,否則只會失控,犯下更大的錯誤!”
“它可是……曾經破滅了一個紀元的恐怖魔器啊,放任它流落在外,即便它的劍靈如今還有理智,待魔性日重,她也終將墮落,那樣你才是真的失去了一個朋友!”
蘇清淮從小長在九韶宮,據她所見所聞,宮中弟子或有行事不端之人,但都很快會被宗門律法懲處,而各宮宮主、長老,都確實走在正道之上,并非道貌岸然之輩。
耳濡目染之下,她對自己的要求也十分嚴苛,認真地想要做一個能弘揚正道的修士。
承云宮主的一字一句都極為誠懇,且說出了她的隱憂——她確實……很擔心玄卿終有一日將會徹底墮魔。
蘇清淮漸漸動搖。
她拿起了玉簡,神識飛快地掃過其中記錄著的一場場斗法靈影……
待看完最后一個,已是數個時辰之后,她抽出神識,認真道:“這里面,沒有一個和我了解的玄卿相似。”
承云宮主柳眉微蹙,“你確定?任何相似之處都沒有么?”
“玄卿是個非常……特別的靈族,她的氣質十分獨特。”蘇清淮委婉道,“便是有相似之處,也是……形似神不似。”
承云宮主沉默片刻,才道:“或許單純看靈影,看不出什么來……之后的預選賽乃至決賽,你可以好好觀察一番。”
蘇清淮點頭應是,見宮主心情不佳,便主動起身告退。
在走出承云宮,看見外面的天空時,蘇清淮不得不承認……她確實是松了一口氣的,在沒有發現與玄卿相似的人時。
……她突然很厭惡自己的拖泥帶水,猶豫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