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川隱藏于海面之下時,無人知曉它的猙獰。
龍淵風閣。
今天正是預選賽開始的時候,所有的參賽選手都陸續離開了自己的居所,前往城中央的巨大道場,然后再由大能出手,將他們一同送往被選定為比試場地的泰璋秘境。
靈雋與森羅殿的其他修士一同抵達道場,進入玄天洲的參賽修士區域,等待著比試時間到來。
空蕩蕩的道場漸漸被來自城中各個方向的修士填滿——今時今日此地,只有參賽選手和裁判可以來此,便是各方大能也只能隱藏在天上的云宮中,通過靈影觀看參賽修士接下來的比試情況。
至于那些為了觀戰而千里迢迢趕來龍淵風閣的觀眾、九域十二洲的普通修士,則由時來運轉樓和塵囂閣負責給他們提供“轉播”。
這些事情對參賽選手們倒是造不成多大的影響,能有資格站在這個道場上的修士都具備不錯的心理素質,即便有大能、有無數人在外觀戰,那又如何,照樣是該做什么做什么——反之,若輕易便受到了影響,那本來也絕無可能進入最后的決賽。
時間流逝,距離比試開始的時間越來越近,靈雋瞇起眼睛打量著來自九域十二洲不同地方的參賽修士,發現不少宗域的參賽區域中都有空著的位置——而且不在少數。
就是不知道,這些空位里有多少人是真的姍姍來遲,有些人……是再來來不了了。
如邪月宗一般在暗地里買兇的不在少數,連明面上有了靠山的暗淵都無法避免,那些散修、小勢力修士又能讓誰有所顧忌呢?
靈雋心里想著這些,忽然天際有一道虹光飛來,落在太霄域的參賽隊伍之中,一名金紅衣裙的女子自虹光中走出。
她容色極艷,又因帶著一股與生俱來的高貴,整個人看起來就是個大寫的高貴冷艷。目光淡淡一掃周圍,又很快收了回去,仿佛在場這山海界年輕一輩的無數天驕在她眼中不值一提一般。
“煊朝皇族,容祺凰!”
靈雋心中閃過這個名字,也終于確定了,當日在街上與穆堯卿偶遇的容氏宗室,正是此人。
容祺凰是烜朝宗室年輕一代中的翹楚,比之那個被葉定光拖到云柯夢海里的容鈞不知強了多少倍——不過她父親那一脈與太皇太后似乎有些齟齬,因此太皇太后寧愿選擇廢物容鈞也不會多給她一個眼神。
這位真·天之驕女的到來仿佛是按下了某個開關,緊接著又有兩道遁光落入道場中,分別是穆堯卿和一位魔道天驕太叔恒。
“嘖……這都什么年代了,踩著最后時限出場裝X的套路怎么還在啊!”靈雋默默腹誹,“一點都不接地氣。”
穆堯卿和太叔恒都是崇妙洲的修士,但兩人分列第二第三,僅次于一位梵音寺弟子——根據崇妙洲海選賽的賽制,他們二人打過不止一場,但無一例外,都是以太叔恒落敗告終。
正因此,在發現自己竟然與穆堯卿恰好在同一時間抵達,太叔恒的臉色立刻難看了幾分,冷厲的目光在他身上剮了幾刀,眉宇之間帶著幾分怒色,旋即抬步走遠。
穆堯卿自始至終都掛著那張標準的圣父微笑,淡定從容,連眼神都沒給太叔恒一個。
太叔恒:“……”可惡!
知曉二人恩怨的不止靈雋一人,此時不知有多少人在心中暗暗偷笑,甚至希望他們現在就撕起來——如果能放點狠話、打幾個賭,那就更好了。
但很快,靈雋吃瓜看戲的好心情便蕩然無存。
這一次抵達道場的是數道劍光,其中四道還好,但有一道么……就有些莫名的熟悉感,像是——
劍光斂去,四位玄神劍宗弟子看了另一人一眼,或是皺眉,或是冷漠,或是寒光凜然,爾后才回到了宗門的隊伍之中。
自出場之后,便以一己之力吸引了無數意味不明目光的人冷冰冰地站在原地,抱著劍一動不動,仿佛周圍的一切和他沒有半點關聯。
這這好像也是個標準的高冷劍修……如果靈雋沒有在他身上感受到玄明劍氣息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