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呢?”燕希玄難得語重心長,“你我之間本不存在不可調和的矛盾,所有分歧只在無關緊要的細枝末節上,各退一步,求同存異,不比打打殺殺要好?”
靈雋并不吃這一套,“你需要的不是各退一步,而是我服從于你。”
“你不是服從于我,只是服從于正確的選擇。”
“你等于正確么?那又怎會淪落到如此境地。”
燕希玄語塞。
如他這種人,一旦認定了什么就很難改變,靈雋無意糾正他的觀念,但更不可能為他改變自己,相比于燕希玄,她竟然更像是個和平主義者。
嘴炮既然沒有作用,燕希玄也就不廢話了,直接掀了底牌:“有七絕圣尊之前鬧的那一出,恐怕你也猜到你是我的第二元神,既然好好的合作你不答應,那便也怪不得我了。”
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冰冷血氣迅速蔓延而開,感知中的世界迅速被鮮血渲染成一片沉沉暮色,由內而發的疲倦如潮水般層層堆疊,淹沒過靈雋的神志與感知,再次將她壓入無盡的黑暗。
玄明劍的怨煞,青神木的怨煞之血……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不過是蓄謀已久的安排。
在七絕圣尊煉化三生鏡之前,靈雋并不知道神器與第二元神之間的關系;此事發生之后,她又一直忙于進入上界,即便猜出什么,也沒時間來準備后手,再加上燕希玄早為今時今日做了準備,交易走了靈雋的劍胎元神,此時她竟是幾無反抗之力。
燕希玄嘆了口氣,喃喃自語:“我已經放棄了所有……”
不僅是他所有的,還有其他人所有的,走到這一步他也如那時候的七絕圣尊一樣,再沒有回頭路可走。
既然無法回頭,那不更應該一條路走到黑,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么?
燕希玄自嘲地笑了笑,不再糾結這些小問題,繼續踏上尋找異界之物的道路。
【鏡花水月】的效果正在下降,這意味著他的行蹤將不會如之前那么隱秘,想要如初來之時一般在絕密之地也能來去自如,那自然是不可能的,甚至于他現在連個稍微大點兒的城鎮都不能靠近,否則立刻會被發現。
太玄神朝的文明形態頗為奇特,一方面,他們追求個體極限,試圖超越自我,符合最常見的修真者設定;另一方面,他們又類似于小說中常描繪的機械族、智能生命——正因此,他們才能構建如山海界這樣的小世界試驗場,運行無數年都很少出bug,還能氪金修煉。
在戰爭之時,他們既能充分發揮個體戰力,關鍵時刻還能實現萬物互通,征調所有人的“智(腦)慧(子)”共同研究對敵謀略,調取所有人的修為集合于一人或少數幾人身上以提升戰斗力上限等,在個人主義與集體主義之間反復橫跳。
對全世界通緝犯燕希玄而言,這種奇特的文明最麻煩的一點就在于——只要被一個人發現了他的行蹤,那所有人就都發現了,而且他們能在極短的時間內趕到現場抓捕他。
一路上遇見了許多危險,好幾次都險些被發現,但趕在鏡花水月徹底失效前,燕希玄還是幸運地來到了神隕之地——那個可怕的異界之物的藏身之所。
“神隕之地”中的“神”自然不是指那異界之物,而是太玄神朝的某幾代帝王。在太玄神朝世界可以被稱作“真神”的他們隕落于鎮壓異界之物的戰爭,尸骨無存,這片地區也因神戰余波、封印陣法及那個殺不死的異界之物,成為整個太玄神朝人所共知的不可言說之地。
以上是燕希玄這一路以來收集到的消息。
幾乎所有人談起與異界之物的戰爭,表述起來都顯得模糊不清,甚至各說各的,就顯得很奇怪,最關鍵的是什么重要內容都沒有。
異界之物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