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余馨其實內心很喜悅，但并沒有表現的很明顯。
原因大概是怕王宇飛識別了自己的小情緒，然后為了不讓她太得意而改變主意。
總之女孩有太多的心思。
所以在王宇飛主動問她后，還凝神想了想，才答道：“的確有這樣的公司，還不止一家，你打算怎么做？”
“這些公司會不會愿意當中間商賺個差價？”
“不，因為大廠開出的發現漏洞價格獎勵往往不太高，而這些關注安全的公司開出的價格更高。所以他們賺取利潤的方式跟你想像中不太一樣。如果你真要想繞過所有人直接跟英特爾跟AMD的高層對話，還是需要直接讓他們看到這些漏洞，以及能造成的嚴重后果。”
王宇飛抬頭看向星空仔細想了想，點了點頭說道：“我一直在想，如果能用一種更溫柔的方式解決商業上的爭端，當然是最好的。可能是我從小以來的生活都是這樣的，我不喜歡用太過激烈的手段跟爭端來解決問題。”
“但現在看來我的成長經歷給我的思維帶來了太多的局限性。太多的案例證明，妥協換不來想要的結果，你表達出的善意，往往會被曲解為軟弱。這種感覺很不好，或者是該聽你的，表現的更強硬些，我們并不會失去更多。”
“退一萬步說，真的什么都沒了，只要我爸媽，曉怡跟你都還在，我的生活也不會比我十六歲之前更差了。所以我真的找不到理由說服自己，在這里不聲不響的處理一些事情。”
“剖析本心，會發現，其實我所有的憂慮都來源于恐懼，對生存資源不確定性的恐懼。小時候對伯父伯母言聽計從，是因為我知道自己無力承擔失去維持基礎生存物質的后果。我們同村有個小孩子，離家出走，然后生死不知。我膽子小，不敢做這種激烈選擇。”
“可能我這輩子膽子最大的一次，就是在第一次見到你時，讓你做我女朋友了。”
說到這里，王宇飛羞澀的笑了笑，低下頭看了看撐著下巴一臉很認真的聽他說話的路余馨。
有人傾聽的感覺很幸福呢。
也更了他勇氣肆無忌憚的繼續說下去。
“但其實現在我所有的恐懼跟當時并沒有什么不同。同樣是對未來發展資源不確定性的憂慮，讓我在考慮問題時候總希望能全面些，更全面些，然后就成了畏手畏腳。這是我性格里的弱點，我決定戰勝它。”
“不過可能要付出代價，尤其是在我們捆綁太深的情況下，可能代價不止是我一個人去付出，以我得到的那些資訊，真的撕破臉對方能調動的能量很大，甚至可能不擇手段，有極大的可能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都不能出國了，你怕嗎？”
聽到這個問題路余馨笑了，是真的發自心底的笑容。
“你是不是對我有什么誤解？我可不是那種熱愛旅游，信仰要在有生之年跑遍全世界的女生。別說一段時間不能出國，就算一輩子都不能出國我也不在乎。華夏我都沒去過幾個地方呢，國外的風景不管多美，對我都沒太大吸引力。”
“說了你可能不信，遇到你之前，我對未來甚至沒有什么太大的期望。最好的情況大概是碰到一個我能入眼的男人，然后想辦法得到他，跟他結婚生子，平平淡淡的過一輩子。”
“如果實在遇不到這么一個男的，我又想要個孩子的話，就找個基因不錯看上去又順眼的男人，給他下藥，一次不行就多下幾次藥，給我一個孩子就消失。然后我會當個最好的單親媽媽，保護好這個孩子，給孩子一個幸福的童年，絕對不能讓他或者她跟我一樣被人看成怪物！”
“不過我很幸運啊，高中就遇到了你，不然說不定真的為了基因去國外留學了。畢竟從基因學上說，血緣關系越遠，個體基因配對便越容易得到優勢互補。”
聽到這話，王宇飛臉上現出百味陳雜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