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對面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保持著沉默，這讓氣氛開始變得壓抑起來。
“王，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對嗎？或者信號有問題？”
“不，不是信號有問題，而是我在考慮該如何措辭。不如我們都直接一點，請問秘書長，聯盟是想要單方面終止跟宇馨科技在量子計算機方面的合作嗎？”
“哦？我們之間的合作不是一直非常完美嗎？為什么你會突然這么問，王。”
“沒錯，在十五分鐘前我們的合作一直非常讓人滿意，但就在剛剛，三個月前正式上線運行，由臉書所控制編號為GGDPZNX00017號的量子智腦突然脫離我方的算力控制。按照合同約定，這臺量子智腦今年我們還有117天的免費使用期限，所以我想問問德庫拉先生，為什么會出現這種情況？”
從王宇飛的語氣聽不出太多喜怒，這也是洛夫·德庫拉最為詬病王宇飛的地方。
如果說路余馨那個女人是演技太好，那么王宇飛就是太平淡了，他很多時候甚至分不清楚某件事對這個少年的影響是什么。他此時的情緒是憤怒，惱火，又或者在暗暗得意。
說個不好聽的話，人工智能所能表現出的情緒似乎都比這個對手豐富。
但從另一個方向說，在網上看過王宇飛某次暴走揍人的視頻后，洛夫·德庫拉又覺得如果他人在華夏的話，還是不要碰到這個年輕人暴怒比較好。
任何對未來生活還有期待的正常人類都不喜歡跟性格基因里有瘋狂基因的家伙打交道。
“什么？竟然有這種事？對不起，王，我還真不知道這個情況，不如給我些時間，讓我去了解下情況如何？”
“你確定不了解情況？然而我在華夏都已經看到了扎克伯格先生在他所創辦的社交軟件上發的那些話，他要對霸王合同條款說不。所以他的意思是，結合這件事情，我能理解為貴聯盟是認為免費提供一部分算力給宇馨科技使用屬于不公平條款，所以打算違約嗎？”
“是的！他們就是這么想的！”
洛夫·德庫拉在心底按照本意狠狠的回應了一句，但是開口時，卻語氣極為真誠的換了一種說法：“王，您應該知道一個事實，其實我這個秘書長其實沒有那么大的權力去約束內部一些紛爭。好吧，說實話，我不知道這種情況是怎么發生的，那可是臉書，市值破萬億的高科技公司，作為聯盟秘書長我沒法去控制一個億萬富翁的行為。但我向你發誓，王，我不知道這件事，更不知道臉書究竟想干什么！”
低姿態的真誠語氣，讓洛夫·德庫拉自己都快信了他這番說辭。
“我可以理解為你的意思是，臉書的行為之代表它一家的公司行為，并不能代表整個聯盟的意思對嗎？換而言之，聯盟內部其他公司還是會繼續履行我們之前的合同約定。”
“當然！起碼到目前為止，聯盟內部會議上沒有人提出過要違反約定！相信我，我會馬上以秘書長的身份召開理事會會議，詳細詢問臉書這樣做的原因，并盡快給您一個答復。”
洛夫·德庫拉保證道。
電話另一頭沉默了片刻，才開口道：“好的，那么請幫我轉達扎克伯格先生，臉書未通知我方就中斷服務的行為，影響了我方一個重要項目的穩定運行。如果他不能在二十四小時內給出解釋，并重新恢復由我方制定的預訂任務計劃，接下來將是公司法務跟臉書聯系了。”
“另外，我方技術維護人員也會拒絕在為臉書的量子端提供任何技術服務。順便幫我提醒一下扎克伯格先生，臉書是款很優秀的軟件，但它是依托于馨系統運行的。希望他不要做出錯誤的決定。”
“好的，相信我，王！你的這些話我一定會一字不漏的完整帶到。就像你要求的那樣，二十四小時，聯盟一定會給您一個答復。”
掛上電話，洛夫·德庫拉長出口氣。
隨后拿起手機，將剛剛錄制的通話內容完整的拷貝了一份，隨后這位聯盟秘書長點進郵箱上傳了附件，隨后開始在通訊錄里選擇了理事會成員那一欄，仔細檢查了一遍，保證每個人都夠格聽到這份錄音之后，最后才點下了確定鍵。
他的任務完成了。
至于他們各自能從王宇飛的話中揣摩出什么東西，那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事情了。
……
華夏，京城。
洛夫·德庫拉發送郵件的時候，王宇飛已經坐上了回家的車。
依然是新一代的自動駕駛汽車。
雖然宇馨科技大樓到凰湖獨墅這個區間并不是二環線內，但這條路特批允許了新一代的自動駕駛汽車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