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是什么時候嗎?”
王宇飛沒有直接回答蒂姆·庫克的問題,似乎是隨口問了一句。
蒂姆·庫克遲疑了片刻,答道:“記得。”
他當然記得,畢竟那也就是大概五年前的事情,他到華夏,順便見了王宇飛跟路余馨,解決了那件在當時看來可能影響到蘋果盈利根基,在現在看來卻無關緊要的小事情。
他溢價收購了第二系統這款軟件,一個億美元。
這筆錢在當時看來花得還是很值得的。
因為它維持了蘋果繼續在IOS系統上收取蘋果稅的政策。
但在現在看來那筆錢可能給的太過草率。
也許正是這筆初始資金,為自己培養了一個太過強大的對手。
畢竟擁有第二系統的世界,可能只會減少些通過軟件獲得收入,說不定還能擴大用戶群體。
但這筆錢卻可能客觀上加速了馨系統出現的進程,然后把IOS埋進歷史的垃圾堆,蘋果稅這個詞也永遠成為歷史。蘋果也不在是全世界市值最高的公司。
王宇飛一句話勾起了蒂姆·庫克的回憶,一時間的恍惚,甚至讓他心生退意。
跟電話對面那個朝氣蓬勃的年輕人比起來,他是不是已經老了?
“那時候我就跟您說過,靠蘋果稅賺錢不能長久的。但我沒能說服你。更重要的是,那個時候我們還很弱小,所以余馨講了一個故事,您還記得那個故事嗎?”
又猶豫了片刻,蒂姆·庫克答道:“記得。”
很難忘的故事。
畢竟那大概是第一次有一個面目秀麗的女孩子,當著他的面把他比喻為強盜,還是那種強行擄走人家孩子,無惡不作的強盜。
“是啊,我也記得。當初我是不想賣第二系統的,因為它涉及到我對余馨的一個承諾,承諾里那款軟件上有九個彩蛋,我本想當九個彩蛋都被公開的時候,就正式向余馨求婚。但當時我們太弱小了,所以即便不舍還是把軟件賣給您了。之后我又想著把就個彩蛋移植到另外的軟件上,但余馨覺得沒有這個必要了。因為第一次做,讓人感動,第二次再移植便少了點意思,所以我在移植了第二個彩蛋之后,便沒有在升級其他彩蛋。”
“現在余馨有了我的孩子,但她還不想跟我結婚。我覺得很有可能是因為當時我把第二系統賣掉了,所以這個世界上沒有了九個彩蛋,也就沒法讓九個彩蛋歸一,從而出現一次完美的求婚儀式。畢竟我不是一個浪漫的人,在軟件中埋下九個彩蛋,然后在每一個有紀念意義的日子里,慢慢揭開,大概是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情了。但一個理科生的浪漫被您給毀滅了。”
蒂姆·庫克沒吭聲,只是默默地聽著。
當然心里并不平靜,這特么是幾個意思?難道又要訛人了?
他甚至有些后悔在會議上打這個電話,畢竟這番話在其他人聽了會是什么感覺?
所以現在的報復是因為當年我去華夏收購了一個價值一億美元的系統?
好在接下來王宇飛話鋒轉了。
“當然我也沒有太怨你,不然之后就不會跟蘋果有合作了。仔細想想,還是當初我們太弱小,根本沒有能力跟蘋果這樣的龐然大物抗衡。即便是官司我們贏了,但貴司有太多的辦法把這件事拖到我們沒法在拖的境地。而且當時我還沒能力去保護那些幫助我,支持我,以及愛我跟我愛的人。”
“但現在不一樣了。你們組建的聯盟很強。但我更強。你們的聯盟是依靠宇馨科技提供的技術才能在量子計算項目上占據一席之地。可現在卻想推翻之前的協議,謀奪本來屬于我的東西。所以你真認為一切恢復原樣付出些不痛不癢的損失就能所有的歸于平靜?”
“之前的隱忍是為了能更狠的揮出拳頭。本質上利益之爭,就要拿出弱者的覺悟來。你們話事的時候,這個世界的規則是弱者出局,贏家通吃。若還想留在局中,就要做好大出血的準備。憑什么現在我話事的時候,你們又想讓一塊板子高高舉起然后輕輕放下?我是個講道理的人,但這個世界沒這樣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