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白姑娘過獎了。”侯公子聞言,嘴角輕翹,喜上眉梢,大概是被這個巨商嫡女身份的大美女夸贊,覺得很有面子。
白素素察言觀色,看了侯世杰的表情后,也不多說,只是心中的欣賞之情,頓然減弱了三分。
就在這時,有個身穿羅衣錦袍的年輕男子走過來,徑直來到白素素的跟前,微笑道:“素素,你在這里,太好了,剛才我還派人四處尋你身影。”
白素素看到丁殷出現,蛾眉輕蹙了一下,對此公子有些不喜。
丁家跟白家一樣,都是南唐有名的制陶造瓷的家族,可謂一時瑜亮,規模相當,一個擅長制造青瓷,一個擅長白瓷,各有祖傳秘方,所以,想要兼并和擊垮對方也不容易,畢竟不論皇室顯貴,還是黎民百姓,根據需求,有的買白瓷制品,有的買青瓷物品,并不沖突。
但是,丁家的人一直希望繼續做大,甚至得到白家制造白瓷的秘方,這樣青瓷白瓷都掌握在手,便能一家獨大了。
不論是給北方大宋進貢,還是提供皇室貴族使用,亦或是出口賣個契丹,高麗,扶桑,南洋,都是翻倍的紅利。
所以,最近一年,丁家的二少爺丁殷,開始對白素素展開追求,甚至家族還派人提親過,但是都被白家婉拒了,丁家的野心和想法,白家老爺子和白素素心知肚明,只是缺少了更穩妥借口。
白素素雖然討厭這個丁二少,但也不可一點臉面不給,畢竟丁殷的舅舅殷正雄,可是潤州刺史,掌握了地方駐軍,潤州人都知道,殷將軍唯一的兒子,體質弱,有癆病,注定活不長久,所以對這個外甥倒是非常寵愛,這才是讓白家忌憚和頭疼的地方。
彭箐箐因為是知府千金,所以對丁殷就沒有那么忌憚了,冷哼:“我們在討論詩詞歌賦,文雅的東西,丁二公子肯定沒興趣,還是哪涼快去哪待著吧。”
丁殷的城府很深,對彭箐箐的冷嘲熱諷,絲毫不在乎,也知道自己無法得罪知府千金,微微一笑道:“彭姑娘也在這呢,真是好巧,說來慚愧,丁某人雖然不才,沒有考中什么秀才舉人身份,但是,并不代表在下不愛慕才學,沒有進去之心,正所謂‘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下聽從了古人訓言,更是要表達對白姑娘的好逑之心。”
彭箐箐從小喜歡舞刀弄槍,習武練劍,文化層次還不如丁殷呢,問他這番話給噎住,肯定不能從詩書里找句子反駁,而是順口斥道:“好逑,我看你是好蹴球!”
周圍的文人士子,千金佳麗,聽了彭箐箐的話,都忍不住笑起來。
丁殷落了面子,忍著不發作,搖頭道:“彭姑娘,這樣就有辱斯文了!”
“呦,你還懂斯文!”彭箐箐繼續找茬,幫著白素素解圍。
丁殷從懷內抽出了一張疊好的宣紙,然后打開,說道:“這是在下心中愛慕素素,特意為她寫的一首詩詞,聊表寸心,還請笑納。”
踏春時候,許多才子都會拿出自己最近的詩詞,相互攀比,誰的若是高出一籌,自然很快傳開,博得才名。
可以說,不論是踏春詩社活動,還是青樓舉辦的花魁大賽,亦或是中秋詩會,都是年輕士子很好的展現舞臺。
別人有些忌憚丁殷的家世和背景,但彭箐箐卻不懼,順手抽過來要朗讀,她才不相信以丁殷的才華,能寫出什么好的詩詞來。
因此,彭箐箐想法很簡單,就是故意拿到手,然后先一步大聲讀出來,這樣一旦詩詞不好,落于下乘,周圍的才子才女都在周圍,頓時就能評斷出好壞,讓丁殷捉鱉的才華,再無遁形的地步,自己閨蜜就可以不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