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高臺下的百姓,才終于想起把大雨帶來淮慶郡的鐘寶。
“感謝仙師,登壇作法,普降甘霖,拯救我們淮慶郡。”
一眾百姓呼呼啦啦跪倒一片。
“大家不必如此。
我……”
看到百姓們全部跪下,鐘寶手足無措連忙站起,想請百姓們站起,但沒遇到這種場景,不知該說些什么,結結巴巴。
但說到一半,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人的交代,咳嗽了一下神色一正,聲音低沉模仿著那人的語氣,對臺下百姓們道。
“我乃蒼天教徒,特受上蒼之命,來解救諸位,怎敢貪功。
這場大雨會一直下上六七日,按照教中以往做法求雨的經驗,淮慶郡明年應該就不會再有干旱。
諸位若真想感謝便謝上蒼便可。”
鐘寶拱手遙敬上蒼。
“感謝上蒼!感謝仙師!”
臺下百姓跪拜道。
宋淵站在旁邊,一邊幫這個小“仙師”擋著雨,一邊看著臺下的百姓,眼神微動。
可以預見,在這場神跡顯現后,淮慶郡會有不少人變為蒼天教的信眾,甚至是虔誠信眾。
真正有法術神通的人,傳起教來太容易了,不需要多費口舌,只需顯現一場類似這般的神跡,比什么都有說服力。
怪不得近百個大大小小的國朝,有眾多百姓都是蒼天教的信徒。
“多謝仙師,為我淮慶郡求來甘霖,我是淮慶郡守劉尚,還請仙師過府一敘,以盡地主之誼。
我在府中已備好慶祝的宴席。”
一個大腹便便,穿著官服的中年人,在身后人撐著一張大傘下,帶著笑意走了上來。
他腳步邁得很急,似乎很激動,身后撐傘之人急切邁步,才勉強趕上他的步伐。
劉尚回頭看也不看,快步走到鐘寶面前,眼神熱切的看著他,臉上擺出親善的笑意。
“沒想到蒼天教的人居然真有神通。
不知我能否從他嘴中得知延年益壽之法,再不濟一個盈虛補陽的方子也行!”
“這……”
鐘寶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想和一堆不認識的人坐在一起吃飯,而且他能感覺到這個人別有所圖,不僅僅吃飯那么簡單。
但他忘了該怎么拒絕。
都怪眼前的郡守眼神太熱切,盯著他把師父下山前的交代給忘了。
“師父是怎么交代我的來著,怎么能這時忘了?”
“我……我……”
鐘寶張嘴忘話,眼看要結巴住。
“仙師作法求雨,耗費太多法力,已經很勞累了,急需休息。
只怕不能和郡守一起慶祝了。”
宋淵這時接過話,淡淡道。
“是……是啊。”
鐘寶眼睛一亮想了起來,師父似乎就是這么交代的,他對宋淵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裝作很勞累的樣子道。
“我著實有些累了。”
“你是什么……么……”
劉尚眼中浮現不悅,目光掃向宋淵,原本面向鐘寶的笑臉迅速消失,臉上一板一股官威陡然生出。
眼看事情就要成了,如果不是這人提醒,明知不知怎么拒絕的鐘寶怎么會忽然裝作勞累的模樣,拒絕于他。
他剛要喝問眼前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人是什么人,敢擅自開口打斷他和仙師的交談。
宋淵看著喝問剛起了個頭的劉尚,瞇了瞇眼,眼底浮現一抹冷芒。
不知為何,劉尚下面的話再也說不出,似乎卡在了嗓子眼。
他額頭冷汗涔涔,只覺自己似乎被一頭欲要擇人而噬的兇獸給盯上,本能顫栗和畏懼,手腳發涼。
卡住半天,也沒能將話說完,劉尚畏懼的轉頭避開宋淵目光,看向鐘寶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磕磕巴巴道。
“既……既然仙師累了,我也就不打擾仙師了。”
“等仙師休息好,我……我再登門拜訪,好好感謝仙師。”
說罷,他帶人讓開路。
宋淵和鐘寶一起下了高臺,在百姓們高呼和跪拜中,走到當地蒼天廟的人準備好的馬車旁。
鐘寶便是坐這輛馬車而來。
當地蒼天廟的廟祝等人匆匆趕來,連番告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