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陳中貴窮成這樣,懶成這樣,瞎子都不會跟她結婚。
如果村里的其他貧困戶都像陳中貴這樣懶惰,只知道等靠要,這扶貧工作怕是推行不下去。
小宋書記心頭有點窩火,也有點擔憂。
事實證明他擔憂不是多余,又走了幾家貧困戶,一聽說是上頭來人幫助扶貧的,主人家都是眼睛一亮,問是不是要送錢送東西,等得就是你,哎,現在正是秋收農忙出大力的時候,正好割幾斤肉買一箱啤酒補充體力,有力氣了才能干活。
什么,沒錢只帶了政策?
啥叫政策,這玩意兒當吃還是當喝,你哄鬼呀?去去去,不想跟你說話。
陳建國火了,罵道,怎么跟領導說話的,膽兒肥了,知道宋書記是什么人嗎?咱們村兩委第一書記,比劉永華和龔珍信書記的官兒都大,再瞎吵吵叫民兵把你捆了打。
對方卻不懼,罵道,好一個三禍,有種你把我捆了,老子一無所有,被你捆了也好,反正有人管飯。
說罷,不留情面,掃地攆客。
陳建國見第一書記宋輕云面帶不快,討好地說:“宋書記,村里人就這素質,你也別生氣,氣壞了身體是村兩委的損失,是全體村民的損失。”
這馬匹拍得實在難看,宋輕云臉皮還沒厚到那程度,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就這樣,整整一個下午,兩人走了七家建檔立卡貧困戶。天氣熱,又是農忙,宋輕云看時間不早,就和陳建國打道回村兩委,準備歇了。
陳建國人胖,腋下和背心有汗跡暈散開來,他的小本本也記滿了小宋書記的指示。大約是他用的鋼筆質量太差,不知道什么時候漏了水,搞得口袋上全是墨跡,可惜那件雪白的襯衣。
半路上,宋輕云看到旁邊有一桌搖搖欲墜了的已經整體傾斜的青瓦木屋,不覺擔心:“這是那個貧苦戶的房子?”
完全也是第一書記的職責范圍。
陳建國回答說:“這是我們紅石村首富的祖屋,宋書記你要扶貧可扶不到他頭上去。”
宋輕云問究竟怎么回事,陳建國說這家的主人叫陳尚鼎,名下有五輛重卡在跑運輸,在市里有六套房子,千萬富翁。也就是每年清明、春節回來一趟,掃完墓就回城,房子也沒人管。
正說著話,路邊竹林里跳出一個女人,一把抓住宋輕云:“可逮到你了,別想跑!”
這女人大約五十來歲,胖,非常胖。
陳建國已經是胖子了,站在她身邊還小上一圈。
只見,女人唇色猩紅,眼如銅鈴,面如藍靛,直如那廟里的四大天王。
宋輕云冷不丁被人控制住,嚇得頭皮一緊,身上的汗水也收了;“我跑什么,我怎么你了?”
陳建國大喝:“萬新客你想干什么,造反嗎,松手,你松不松手,你不松是不是,我讓民兵捆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