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天陳長青聽說自己的名額被龔小小頂替之后,當即就殺上門來鬧。
紅臉蛋是個年輕人,自然火氣不小,眼見著兩人就要掐起來,陳新幫把他勸回家去。
當天晚上,陳新媽氣得連臘肉排骨都扔泔水桶里去了。
在宋輕云進城的這兩天,陳長青天天跑陳新家里來。第一件事就是霸占了陳新的床,呼呼大睡。
三叔要睡,由著他,大不了被子床單換勤一點。
陳長青睡醒之后也不廢話,在陳新家見啥吃啥,還嫌飯菜不好。
陳新摔傷之后這幾天沒辦法上班,他的錢全部投進養雞場里去,現在還欠著林路濤的飼料錢,將來還會欠更多。
家里的經濟情況是徹底惡化了。
以往,陳新家每天,哪怕是煮上一塊臘肉,怎么著也能看點葷腥。現在好了,肉食是徹底看不到。就連掛在灶頭上的那幾塊臘肉,新媽也背去鄉場賣了換成錢,以備家中不時之需。
如此一來,陳新家的伙食除了煮四季豆就是煮萵苣,除了煮萵苣就是煮絲瓜,萬綠叢中見不到一點紅。就這樣,也舍不得放一點油,生態而健康。
陳長青好吃懶做,健康飲食兩天后再經受不住,癆得看誰都眼冒綠光,心中窩了一股火:好你個陳志高,你兩口子一定是故意用這種辦法攆我走,我偏還走釘死在這里了。要想我不來,可以,把紅臉蛋踢出局,三爺我可不是那么好欺負的,咱跟你耗。
他賴在陳新家吃喝,看到親兄弟親叔叔的份兒上,大家也不會拿他怎么著。
可陳長青卻開始搗亂了。
那七個人不是在**籠子嗎,時間緊任務重,雞吃了開口食之后,又有了混合飼料的喂養,見風長,再過一個月,屋里可就裝不下了,得移進籠子里。到時候如果籠子還沒做好,難道滿山野放,五千多只,你怎么看得過來。
所以,大家這兩人都是瘋一樣地干活。好在這活靠的是的手腳的麻利勁兒,熟能生巧,對體力沒有任何要求,進度也還可以。
其中紅臉蛋干得最上勁,他之所以成為貧困戶主要是身體出了問題,每個月需要一千多塊錢藥費,還不能上班。
紅臉蛋年輕,正是一個人精神、學習能力、體力最好的時候,干的活可以頂其他三個老頭。
他也因為而自傲,常常和其他幾個同伴開玩笑,說你們年紀大了就得服老,我可是早晨七八點鐘的太陽,未來是屬于我們的。獨手子,看你干得什么活兒,你刨的木板都是歪的,算了,木工活還是我來吧!
獨手子笑著唾了他一口,道,你說個屁,如果我跟你一樣兩只手齊全,還輪得上你來廢話。
陳長青早就看紅臉蛋這個頂了自己名額的人不順眼,又見不得得意的樣子,開始搗蛋。他還上手了,直接拆了人家做好的籠子,說,你干的啥活兒,你是過來混的吧?咱們陳家讓你干活,那就相當于雇了你。你這手藝,得開除,馬上走,立即滾。
紅臉蛋氣的臉上紅斑更鮮艷,說,陳長青你說什么,你們陳家雇傭了我?我呸,這是宋書記的精準扶貧項目,就算讓我滾也得請宋書記來說,你算什么幾吧,還跟老子擺老板架子。你什么玩意兒,就一蹭飯的叫花子,癩皮狗。
陳長青說,這養雞廠是我侄兒辦的,我侄兒的爹是我親哥,我親哥的就是我的。我到我哥這里來吃住,幫他管你這個小工不應該嗎?你究竟滾不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