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那股古怪的味道彌漫開了,濃得化不開。
這臭并不是單純的臭,臭中帶著一股甜膩,還帶著花露水的刺激,味道層次豐富。
如同潮水一般涌來,連綿不絕又余韻不斷。
宋輕云和杜里美瞬間仿佛被人在胸口狠狠打了一拳,差點吐了出來。
急忙跑到上風口,狠狠地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才緩過勁兒。
為了防臭,宋輕云從路邊摘了一片鳶尾的葉子,搓成球塞鼻孔里,又遞了一片給老杜。
鳶尾花的葉子味道很刺激,帶著濃郁的豆豉味,所以又被當地人叫著豆豉花。說來也怪,今天這鳶尾的葉子上竟然被打屁蟲的味道給染上了。
二人相顧愕然,這玩意兒簡直就是化學武器,能放進嘴里嗎?
好在風大,臭味不一會兒就被吹散了。
蟲子汆水之后,又用冷水淘洗過,黃明父親就燒了油鍋,開始炸。
在這里不得不說自駕游愛好這杜老板車上的東西真多,竟然有一整套調料。
油炸后的蟲子放在一個盆里,撒上鹽,撒上辣椒面和花椒面,還放了點味精。
在剛才拾柴和的時候老黃還揪了一把不知道是什么的植物,扯碎了放蟲子中。估計是野蔥野茴香之類的的香辛料。
紅的辣椒面,綠的野蔥,黑如點漆的打屁蟲混合在一起,在火光中煞是好看。
大家也沒有那么多講究,直接從路邊折了樹枝和草棍做筷子,大口吃起來。口中嘖嘖稱贊,滿面都是享受的樣子。
宋輕云和杜里美到現在胸中還有點煩悶,想起剛才那古怪的臭味,如何下得了嘴。
陳中貴:“宋書記你不嘗嘗嗎?”
宋輕云:“呵呵,你們吃,你們吃,我不餓。”
黃明哼了一聲,不屑:“膽小鬼。”
宋輕云:“不是膽小,我只是沒有食用昆蟲的習慣……啊,什么?”
話還沒有說完,大姑就把一個打屁蟲塞進他口中。
宋輕云一不小心咬下去,耳只聽到輕微一聲“喀嚓。”
那蟲子的外殼早已經炸得酥了,里面的肉也變得緊實,并沒有預料中的爆漿。
實際上里面的肉很少,空心,也沒有多少內容。
可那中濃郁的肉香味卻瞬間在口腔中彌漫開了,直沖頂心,人就如喝了酒后有點暈忽忽的狀態——上頭了。
唾沫如泉水一樣分泌,香,實在是太香了。
這種香水以前從來沒有體驗過,很獨特。真要比擬,倒有點像老母雞燉竹蓀。
宋輕云禁不住叫了一聲:“好吃,真好吃,難怪城里的餐館會賣那么貴。老杜,你試試,不試可是要后悔的。”
“這個真……能吃?”
宋輕云索性將手伸進盆里,又抓了兩個扔嘴里,道:“我騙你干什么,杜老板你可是穿越過阿里大北線的人,還怕吃蟲?人生嘛,就是要可勁的折騰,走沒有走過的路,吃沒有吃過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