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旦了解了裴娜家的情況后卻不以為然。
這城里人,尤其是城里窮人的日子我看比咱們鄉下過得都夠戧,反正換我碰上裴娜這種情況,估計是想死的心都有。
還是那句話,在城里你吃的每一顆米都得自己去買,哪怕拉屎拉尿都得出水費,你總不能讓屎尿堆廁所里吧?就算你什么都不管,吃空氣,小區物業費你總逃不掉吧?
不像咱們鄉下,肚子餓了,地里會長莊稼,國家又不收你一分錢農業稅,只要你肯下力去耕。住的是自家老屋,水有水井,如果給不起電費,大不了點松明。
退一萬步說,你老了病了,動不了啦,國家不還得扶你的貧嗎?
至于城里人,誰管呀?你一套房子就得幾十萬,扶啥貧?
這城里人實在不叫人羨慕,裴娜過得這日子啊!
陳中貴不知道裴娜這些年是怎么熬過來的的,眼睛不覺發熱。
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我要娶她,我要幫她。
原本他覺得自己是一個農民,配不上這位觀音菩薩。
可是現在他想通了,城市也罷鄉村也罷,不都一樣要過日子,不都是眼睛一睜要吃要喝要照顧老人養育子女,生活其實都是一樣的。
大家一起搭伙吧,我幫你你幫我,多好。
可是,裴娜那性子……還有爽爽和許婆婆,她們都是壞脾氣啊!
陳中貴又想起昨天在醫院里的事,眼淚終于落下來。
那一幕太不象話了,爽爽都做手術了裴娜怎么能摔她手機。爽爽也是裴娜畢竟是你媽呀,你怎么能跟她打,這不是忤逆嗎?
當兩人扭成一團的時候,陳中貴急了,他不知道該怎么辦,只不住抽自己耳光,喊:“你們打死我吧,打死我吧?”
他這過激的舉動把母女二人驚呆了,這才停了下來。
裴娜吼道:“陳中貴,又有你什么事,你鬧個什么勁?”
陳中貴:“手機是我買的,不能摔。爽爽,那是你媽,不能打。”
裴娜:“什么,手機是你買的,多少錢,五千多塊吧?麻痹,許爽你這個比花花兒,你膽子好大,叫人買東西了,你憑什么讓人花這么多錢?還有,這住院費是人給的吧,你有臉,自己在外面搞大了肚子,沒辦法收場,讓人陳中貴花錢,憑什么?你哪怕有一點本事,也不至于混到連打胎的錢都自己掏。你比那種出去賣得都不如,人家好歹還能收到錢。”
“你……有你這么說話的嗎,你還是我媽嗎?”許爽尖叫一聲,大哭。
裴娜聽到自己的女兒懷孕,心中是又氣憤又擔心,她脾氣本壞,一時口不擇言。話一說出口,便知道自己傷了孩子的心,但口頭卻不服輸:“我就這么說話,怎么了,你都滿十八歲,是成年人了,自己的事情自己負責,你是死是活,我可管不著。但是,許爽,請你以后別對人說是我女兒,我裴娜一輩子清清白白做人,丟不起這個人。”
自從丈夫去世之后,家里又有個癱瘓的老太太,女兒又不成器。裴娜的日子過得苦透了,但她內心中卻是一個驕傲之人,驕傲得有點敏感。
她總懷疑別人在背后嘲笑自己,因為自尊心特別強,絕對接受不了女兒打胎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