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輕云問煙葉梗能不能買,多少錢。陳文化說要什么錢,梗都是扔了得。如果你要,開車過去拖就是,收個幾百斤沒問題。
宋輕云點頭,心道:不錯,殺蟲劑的問題倒是解決了。
正在這個時候,他就看到前邊山彎處有兩人正在招手。
一男一女,男的大約二十出頭,很胖,是個小胖墩。
女的那個大約四十來歲,頗瘦。
看起來是母子。
“別停。”陳文化一臉恐懼的樣子:“羅婆娘男人就在這里摔死的,這道山崖摔死的人多了,經常鬧鬼。這兩人看起來面生,不是村里的。”
宋輕云撲哧一笑:“你還搞起封建迷信了,誰信呀?”
就一腳剎停在二人跟前,伸長脖子喊:“二位老鄉去哪里?”
“去紅石村。”女人回答,很古怪的口音,應該是外地人。
宋輕云:“我們也去紅石村,上來吧!還有十公里路,走這去非累死不可。對了,你們是走親戚嗎?”
他端詳著那女人,女人皮膚黝黑,顴骨高高聳起,顯然日子過得不順心。
日子過得不好,脾氣就壞,婦女看起來挺兇的樣子。
她謝了一聲,招呼兒子上車,說:“對,走親戚,我是羅南的舅母娘,親的。”
“舅母娘?”宋輕云不解:“你是羅南舅媽?”
女人:“不不不,我是她舅子的婆娘。”
宋輕云更糊涂了,旁邊陳文化觀察了這對母子半天,發現他們有呼吸有體溫,確定不是鬼魂,這才笑道:“宋書記,女人叫自己娘家的兄弟是舅子,喊兄弟的婆娘是舅母娘。”
宋輕云咳一聲:“原來是羅南的嫂子,這么一說我不就明白了。”
女人娘家姓包,包公的包,很少見的姓,大家都叫她包大嫂。
她丈夫是羅南的親哥,這次因事沒有來,只帶了兒子羅奇。
陳文化聽完她的自我介紹,道,早就聽羅南說過娘家的事,她嫁到咱們村已經十多年。你們娘家只過門的時候來過人,到現在那邊有誰卻是一個也不認識。
包大嫂回答說路遠,交通不便,往返一趟就得四到五天,比出一次省都惱火。
她這么一說,宋輕云也是感慨。是啊,就他所知道的從這里到羅南娘家幾百公里,先得搭順風車去W市區,到那邊還得乘公交車或者火車到省城,這就得一整天。
到省城歇息一晚,又得改乘大巴,路上折騰一天之后,到了一個小縣城。再換乘農村小巴,走上兩小時才能到地頭。
這一通折騰,聽起來就可怕。
宋輕云:“實在太遠了,我現在連開兩個小時車進城都懶得跑。”
陳文化:“宋書記你以后干脆就長駐咱們村別走了。”
包大嫂聽陳文化一口一個書記地喊宋輕云,好奇地問他是什么官兒。
在知道小宋書記是街道干部和駐村第一書記之后,立即變得熱情,從包里掏了好多棗兒請他吃。
宋輕云本有輕微潔癖,推說要開車,這一包棗兒倒是便宜了陳文化。
包大嫂問:“宋書記,跟你打聽個事,你們紅石村是不是要拆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