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二做涼拌菜手藝真好,據說這手藝是他父親傳下來的。
他父親,不就是我爺爺嗎?我看了照片,和我還真像,一個帥氣的老頭,后來因為地里的活太勞累,吐血死了。
不得不說,這陳家的人都挺勤勞的。陳二大半夜的還在殺雞拔毛熬高湯,切蘿卜絲,碼味,足足忙到半夜才上床睡覺。
陳大則在自己家灶房生火烘從山上摘回來的蘑菇,準備做成干貨賣了換錢。這不,天一亮又上山采蘑菇去了。
現在是暮春,紅石村氣候干燥,但早晚偶爾會有小雨。
雨雖然不足以打濕地面,但山上的樹木和草都綠了,會有一叢叢蘑菇長出來。昨天晚上,陳大死活要拉我去看他采回來的蘑菇。
說來也奇怪,前頭我和他還差點打起來。可轉眼,這老頭對我卻非常親熱。就說吃晚飯的時候吧,他直接端了一盆燒鵝摔到陳二的桌子上,不住指著我讓我吃。我不吃,他就啊啊叫著,很生氣的樣子。
盛情難卻,那就吃唄。
陳大也不走,就坐在旁邊,以手扶著下巴,盯著我看。表情好古怪,一會兒笑,一會兒紅著眼圈,就好象是吃人似的。
哎,我看到他還真親切。論起血緣,他是我親大伯啊!
血濃于水,這是寫進基因里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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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記寫到這里,唐光明停了停,相比去對陳二這個所謂的“父親”的心理抗拒,他在感情上更能接受陳大這個親大伯。
而且,看他對待自己的態度,應該是察覺到了什么,只不過口不能言。
大伯還真是,有心對我好,卻不知道該采用何等方式,只不住讓我吃東西。
想這那個老頭,唐光明一笑,繼續寫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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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好吧,陳潤國就是我的親大伯,這個親是要認的。
他真的發現我是他的親侄兒了。
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隔壁鄰居跑過來八卦,說陳大真是日怪了,明明和陳二打死打活的,昨天晚上卻跑去老黃家,硬是讓人家做了一盆紅燒大鵝。老黃不干,他就賴在那里啊啊叫。
鄰居笑著對陳二說:“陳老二,你哥對你挺好的,對嘛,只有一世的兄弟。大家都一把年紀了,還能有幾年好活?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都是親手足。”
陳二也很高興的樣子。
其實,他哪里知道陳大是因為我來了高興啊!
我也是個農村娃,鄉下的事自然清楚。農民都封建,講究個傳宗接代。他們兩弟兄都沒有結婚,也沒有兒女,將來死了怕是連上香燒紙的人都沒有。現在我突然來了,陳大激動啊!
他不但送了晚飯,今天一大早,我剛醒,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他站在床頭,還真嚇死個人。
哎,房子真破,都沒門栓。陳家一年賺那么多,也不知道修修房子……也對,他們老光棍一條,真沒那么多講究。
我當時就被大伯嚇得叫出聲來,他卻忙擺手,指著床頭柜。
上面已經放著一碗熱騰騰的面條和一杯清茶。
面條真好吃,用的是蘑菇和著肉沫做的臊子,鮮!
大伯送早飯過來后,也不走,就默默地坐在一邊看我吃。
對了,吃完后,他還試圖拿著餐巾紙擦我的嘴,真是嚇死個人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