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進民政福利院的老人大多是五保戶,有嚴格的條件限制,比如年滿多少多少歲,家里又沒有直系親屬。無論你貧窮或者富有,身體好還是壞,都可以進去吃住。
如此一來,就出現了一種怪現象,有的老人六十多歲了,還能跑能跳,比一般年輕人還健康。有的老人家里遇到拆遷,身家百萬,小富翁一個,可人家還是住了進去,說不為免費吃住,圖得就是里面熱鬧有人氣。
這些有錢有閑身體好的老人在福利院里也呆不住,沒事就約上朋友滿街逛,喝茶、打牌,到晚上才會養老院睡覺,玩得不知道有多開心。
護工見陳國法不在床上,以為他出去玩了,也不放在心上。
等到第二天早上陳國法還是沒去食堂吃飯,一問,昨天晚上也沒有回來,福利院這才知道問題嚴重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護工驚慌地跑過來匯報,說是找到陳國法了,他就在床底下,身體都硬了,也不知道死了多長時間。
后來,院里推測陳國法應該是頭一天中午的時候心臟病或者腦血管疾病突發,恰好床和墻壁之間有一條可容一人的縫隙,他一頭栽了下去,這才隔了一天一夜才被人發現。
聽雷火炎說完,宋輕云才松了一口氣:“原來你舅舅是自然死亡,說得好象被人謀殺了一樣,可把我嚇壞了。那你找我做什么,自己就能把后事料理了。”
雷火炎:“宋書記你不是煩惱我舅舅的殯葬費沒處著落嗎,我舅舅這么死在養老院里,他們有看管不嚴的責任,屬于瀆職,紅石村村集體該出的部分要落實在福利院頭上。我找你,那是幫你解決難題。”
“你倒是替我著想,不對,殯葬費的事情是我剛才打電話才說起的,你能想到前頭?說吧,你究竟有什么想法?”宋輕云懷疑地看了他一眼。
雷火炎囁嚅:“沒沒沒,沒什么想法。”
“你不說,我可不管了。”
“別啊書記,我舅舅就這么白死了?他們福利院不賠我一點錢?”雷火炎忿忿地說:“你是我舅舅的父母官,你得管,不然……”
“不然怎么樣?”宋輕云心中不快。
“不然我就找你,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宋輕云喝道:“首先我不是官,其次,這事于我無關,你訛上我有意思嗎?”
雷火炎:“是,我舅舅死在養老院,養老院得賠錢。可我舅舅是誰送去養老院的,是村里,誰讓你是第一書記,你也得賠錢。”他捏著拳頭大聲叫起來,仿佛一言不合就要朝宋輕云擂去。
宋輕云:“無理取鬧。”
兩人頓時說僵,氣鼓鼓地把車開進了福利院。
福利院那邊是一個小伙子接待了宋輕云,大家都是吃財政飯的,以前也一起被抓丁搞過文創,彼此都熟。
看宋輕云被雷火炎糾纏,小伙子就一聲怒喝:“雷火炎你講不講道理,首先你舅舅和你沒有直系親屬關系,其次,你舅舅住進福利院這么多年,你來看過他一次嗎?退一萬步說,就算國家有撫恤,那也屬于他的遺產,你沒有繼承的資格。人既然進了福利院,就是國家的人,跟你沒有半毛錢關系,再鬧,我可就要報警,讓街道派出所把你給抓了。”
他是外聘人員,說難聽點就是合同工,弄出麻煩大不了不干這個工作。不像宋輕云是公務員弱勢群體,被雷火炎吃得死死的。
別看雷火炎剛才在宋輕云那里顯得蠻橫無禮,遇到這個伙子,又說要報警,就慫了:“我今天就是來解決問題的,人死在你們這里,說吧,怎么解決?”
小伙子反問:“你說怎么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