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其他裝卸工在笑,戴容怒了,喝道:“陳大你什么意思,用不用你我們自己說了算,還強買強賣了?還真當你是尚鼎的大哥,要打霸王工?怎么,是不是還得給你開高工資,當老爺供起來。這里熱得很,要不你去坐辦公室,那里可涼快呢!豈有此理,還嚇我,什么東西!”
陳大怒不可遏,又不能說話,他嘴眼歪斜,口水拖出半尺長。
戴容把錢塞到他手里:“等著用錢啊,你也不能盡逮著尚鼎一頭羊薅吧?尚鼎對大家可是夠意思的,要借錢的,兩萬三萬眉頭都不皺一下就給了。現在呢,又有人還了嗎,倒讓我們公司都周轉不動了。最后呢,最后村長選舉的時候他還差點被送進監獄,你們就是這么對他的?滾蛋,看到你們紅石村的人都煩!”
陳大鐵青著臉,唰唰兩聲把那四張鈔票撕得粉碎,拿了衣服轉身就走。
“撕錢可是犯法的,陳大,你真缺錢為你兄弟要啊,他生意那么好,可不缺錢。”吼完這一句啊話,戴容咯咯地笑起來。
辦公室里,陳尚鼎忍不住擺了擺頭,他心里也不太好受,可是妻子的話說得有道理,陳大確實不能留,出了事可負不起責任。
作為一個農村里出來的娃,他把人情看得極重,內心羞愧的無地自容。
從物流公司出來,陳大才發現自己一身都是水泥,忘記了洗澡。
沒辦法,只得回到醫院,跑進廁所,對著里面的水龍頭,不停地沖著。
忽然,他感覺有人用手在幫自己搓背。
回頭看,是唐光明。
唐光明柱著拐過來上廁所。
“娃,你別弄了,小心傷道腿。哎,我該早點回來的。”陳大又能說話了。
唐光明:“憋不住了,哎,大,你這是去干什么了,弄這么一身。”
“去工地,扛水泥……賺藥費……啊啊啊……”陳大一急,再次口不能言。
唐光明:“別動,我幫你搓搓頭……大,我知道你對我是真的好,可是,你又有病,年紀也大,真有個三長兩短,我該怎么辦?我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兩個親人,一個是外婆,她得了癌,一個就是你。我真不希望你們有什么事,如果真那樣,我可就是孤兒了。答應我,別去扛水泥了。”
“啊啊啊。”陳大感覺兒子的手很有力,抓著頭皮很舒服。
心道:“還是得有個孩子,我陳大這輩子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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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唐光明吃過晚飯,陳大離開醫院,趁時間還早,坐最后一班車回紅石村。
他在縣城舉目無親,要想湊夠藥費,還是得回家里去。
到紅石村之后,天還沒有黑。陳二卻不在,他還在外面做生意,村里的游客很多,現在又是吃消夜的時候,正好賣錢。
陳大經歷了這么多事,身心俱疲,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一覺睡到第二日下午才醒。
他猛地坐起來,咬牙:“不,我不能就這么躺著什么也不做,娃還等著我呢!”
就拿出那把剔骨刀在磨刀石上嘩嘩地磨起來。